第2章 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2 / 3)
渐清晰的字迹,声音颤,"
《大吴密档?御史卷》载,此乃洪武朝言官密语术,需用庐山云雾茶末调汁"
"
田册改易,始于元兴年间。
"
谢渊念出密语,目光扫过张铎骤然惨白的脸。
志书内页飘落的字条上,"
玄兴帝"
三字的笔锋转折,与李昭在宗人府公文上的批注完全一致。
他忽然想起王三死时掌心的血字,想起隐田界石底部的"
宁"
字碎瓷,所有线索在这一刻融会贯通。
"
评事可知道,"
谢渊的声音像淬了冰,"
元兴帝在位时,正是宁王祖父主持江西藩务?"
他举起魏王案验泥图,"
七年前的青砂土,三年前的黄黏土,今日的红壤——三层土色,分明是三代人持续改易田界的罪证!
"
张铎的官帽歪落在肩,手指死死攥住笏板:"
你你这是污蔑宗藩!
"
"
污蔑?"
谢渊取出宗人府调阅的玄兴年间庄田底档,"
这里记载的荒山地,与今日隐田位置分毫不差。
而李昭大人的批注"
他指着某处茶渍晕染的字迹,"
看似寻常修改,实则暗藏改易二字。
"
窗外,玄夜卫的灯笼光影在廊柱上摇曳,谢渊知道,一场更激烈的交锋即将到来。
但此刻,验泥笺上的密语、孢子形成的字迹、三代土层的叠合,已在他眼前勾勒出一张横跨数十年的阴谋之网。
他握紧银针,针尖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一次,他要连网带根,将这桩持续三代的田亩舞弊案,彻底曝晒在日光之下。
窗外,玄夜卫的灯笼光影在廊柱上摇曳,谢渊知道,一场更激烈的交锋即将到来。
书吏捧着鎏金密函踏入时,他注意到周砚的眼皮不可察觉地跳动了一下——那是七年前在锦衣卫诏狱,同侪被刑讯时才有的应激反应。
"
适可而止。
"
谢渊念出密函上的朱砂小楷,半片云雾茶梗从函中飘落,与验泥笺上的茶渍形成诡异呼应。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宗人府查档,掌管底册的典吏反复擦拭火漆印的反常举动,想起张铎拍案时袖中露出的宁王庄田牙帖边缘。
"
谢大人,"
周砚突然凑近,袖中传来玉佩相击的脆响——那是宗室亲贵赏赐的双龙佩才能出的声响,"
有些事深究下去,恐伤了朝堂和气"
谢渊冷笑一声,将密函凑近烛火。
火苗窜起的瞬间,他看见周砚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官服下襟绣着的缠枝莲纹在火光中扭曲,竟与宁王庄田界石的凿痕暗合。
"
和气?"
他盯着逐渐卷曲的纸页,"
七年前魏王案,多少官员因和气对隐田视而不见?王三的血,难道也要因和气白流?"
密函在火盆中蜷曲成灰,谢渊的目光扫过张铎始终按在笏板上的手——那里有道浅红勒痕,分明是新接密令时被火漆灼伤的印记。
玄夜卫的脚步声在廊外停驻,为百户隔着窗纸投下的影子,腰间玉牌纹饰与襄王府长史的令牌如出一辙。
"
御史台风宪官的职责,"
谢渊忽然提高声音,让每个字都撞在金砖地面,"
便是要在这和气中,凿出照见真相的裂缝。
"
他将验泥银针别入袖中,针尖划过掌心旧疤——那是初任御史时,因追查庄田案被刺客划伤的印记。
周砚的喉结滚动,终于移开视线:"
大人可知,李昭大人今早被宗人府停职了?"
这句话像重锤击中谢渊胸口。
他忽然想起密语笺上与李昭如出一辙的笔锋,想起志书里飘落的字条——原来所谓"
亲自核校"
,不过是将旧档关键处用茶渍掩盖,所谓"
三司会验"
,早被宗室势力渗透得千疮百孔。
"
停职?"
谢渊望向窗外浓重的夜色,玄夜卫的灯笼正朝着宗人府方向移动,"
他们怕的,是李昭三十年来记在底册边缘的那些茶渍密语吧?"
张铎突然剧烈咳嗽,用袖摆遮住嘴角的慌张:"
谢御史若执意上报,恐怕"
"
恐怕连三司衙门也要被指摘构陷宗藩?"
谢渊接过话头,声音却愈冷静,"
当年魏王案,你们用匠人失误结案;今日宁王案,你们想用适可而止封口——但界石下的三层泥土不会说谎,茶梗里的火漆不会说谎,王三掌心的血字更不会说谎。
"
他抓起案头的验泥笺,密语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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