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o章 下令如流水之原令顺民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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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语

《大吴会典?都察院箴》载:"

御史之责,在察秋毫之末,在护蝼蚁之生。

虽千万人吾往矣,虽九死其犹未悔。

凡弹劾奏章,需以实情为据,若有虚妄,当受墨刑。

"

永熙三年十一月十七日,子时三刻,都察院后堂的烛芯爆开火星,在穿堂风里幽幽暗暗。

谢渊盯着墙上"

铁骨冰心"

匾额,剥落的金粉簌簌而落,露出底下暗红纹路——那是匠人血税银特有的色泽,像极了砖窑里凝固的血痂,每一道裂痕都在无声诉说着朝堂深处的隐秘。

下令如流水之原,令顺民心

永熙三年十一月十七日,子时三刻。

谢渊的指尖抚过匾额裂痕,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北疆极寒之地,那些为铸造兵器的匠人。

他们的手掌布满冻疮,在严寒里,赤手搅拌滚烫的铁水,裂口处渗着血珠,却仍咬牙坚持。

此刻墙上的暗纹,与当年匠人藏在马鞍垫里的血书颜色别无二致,仿佛每一道沟壑都藏着未说完的冤屈,在寂静的夜里出无声的控诉。

木门吱呀轻响,一股刺骨的寒气裹挟着萧栎踏入屋内。

他袖中滑出的线轴"

咚"

地落在案上,木屑纷飞。

"

新刻的。

"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北疆风沙磨砺出的沧桑,"

轴上律法如秤四字,用的是御花园那棵老槐木——就是那年被雷劈过,却还活着的那棵。

"

谢渊拾起线轴,掌心传来熟悉的温润,记忆瞬间被拉回从前。

那时萧栎还是闲散王爷,他们曾用这棵树的木料,为贫苦孩童制作玩具,欢声笑语仿佛还萦绕在耳畔。

"

匠人说,这轴里缠着运河水、砖窑火、北疆沙。

"

萧栎的声音混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像一低沉的战歌,"

就像律法,要容得下天下匠人苦。

"

谢渊的拇指反复摩挲着轴上刻痕,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释然与坚定。

曾经,他们在野外放飞的风筝线,如今竟化作丈量贪腐的秤杆,线尾还系着当年匠人偷偷续上的红绳。

绳结早已磨损得毛糙,却依然坚韧地系在那里,如同匠人们永不磨灭的抗争意志。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那年运河决堤,浊浪滔天,匠人冒着被洪水吞噬的危险抢修堤坝。

有人被洪水卷走前,奋力将红绳系在断裂的堤坝上,那一抹红色在浊流中格外醒目,是生的希望,也是对责任的坚守;砖窑暴动时,老周头浑身是血,却死死用红绳捆住沾满鲜血的账本,那是揭露贪腐的铁证,也是匠人们对正义的渴望;北疆平叛,受伤的匠人不顾伤口溃烂,用红绳缠住手臂,继续锻造兵器,那是保家卫国的决心,也是对尊严的扞卫。

这根红绳,串联起无数匠人的血泪与抗争,此刻在烛光下微微颤动,仿佛千万亡魂在无声呐喊,诉说着不公与苦难。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冰晶撞在窗棂上,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

谢渊望着线轴上斑驳的刻痕,忽然觉得这漫天飞雪不再寒冷刺骨。

那些在砖窑中逝去的灵魂、在运河里沉没的冤屈、在北疆荒原上冻僵的双手,此刻都化作这纷纷扬扬的雪,覆盖着世间的污秽。

他知道,这不是寒冬的开始,而是万千匠人期盼已久的、律法春天的前奏。

每一片雪花,都承载着匠人们对公平正义的向往,等待着消融黑暗,迎来光明。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

谢渊铺开新的弹劾奏章,狼毫浸入砚台。

这次的墨汁里,他特意掺了砖窑红土,暗红的液体在砚池中翻涌,像极了匠人沸腾的热血,也像他们心中不灭的怒火。

落笔时,笔尖划破宣纸的力道重得惊人,每一笔都力透纸背,正如匠人刻在砖坯上的冤屈,无论时光如何流逝,都永远清晰可见。

那些被压榨的岁月、被剥夺的尊严,都化作这铿锵有力的文字,等待着呈现在众人面前。

萧栎站在窗边,望着谢渊伏案疾书的背影,往事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回放。

多年前,谢渊在诏狱中被打得遍体鳞伤,却仍死死护住账本,眼中的坚毅从未熄灭。

"

明日早朝"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谢渊坚定的声音打断:"

这奏章,就是给黎明的战书。

"

烛火突然暴涨,照亮了两人眼底的坚毅,也照亮了墙上斑驳的匾额,"

铁骨冰心"

四字在光影中闪烁,仿佛在为这场正义之战助威,为他们的信念加持力量。

片尾

卯时初刻,黎明前的黑暗还未完全褪去,紫禁城的角楼在晨曦中若隐若现,宛如沉睡的巨人。

谢渊仔细整理好官服,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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