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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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语

《吴会要?宗人府例》载:"

凡宗室涉罪,必集群臣于会审堂,陈五证于丹墀:一验户籍,二核田产,三查收支,四验信物,五质人证,着《宗人府会审规程》严禁包庇。

"

永熙三年孟冬,宗人府的青铜鼎炉燃着艾草与朱砂,襄王掌事的靴底刚踏上獬豸纹地砖,谢渊的证物匣已在丹墀投下阴影。

当李世民"

疾风劲草"

的御笔之箴照进宗人府,且看这一阙对质如何让钱范弩机化作剖骨利刃,使盐引账册成为定罪铁证,在金漆屏风与獬豸图腾的注视下,见证宗室贵胄与清流法吏的终极交锋。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永熙三年十一月十四,申时初刻。

宗人府会审堂的三十六扇金漆屏风映着冷光,獬豸纹地砖上的血渍虽经百年擦拭,仍在阴影里泛着暗紫。

襄王掌事王富安的膝盖刚触地,袖中滑落的钱样便被谢渊拾起——钱背枯叶寒梅的叶脉走向,与第七集萧栎风筝的云锦纹路分毫不差。

"

第一证,砖窑钱范三百具。

"

谢渊揭开黄绫,范面枯叶寒梅在鼎炉火光中显出血手印,"

丙巳-o1至丙巳-3oo号,对应《匠人花名册》病故名单,范底凹痕乃匠人断指所刻。

"

他的指尖划过范面缺笔,"

每道缺痕深三分,恰合弩机牙距的铸模尺寸。

"

户部尚书萧睦之展开盐引账册,朱砂批注在烛光下暴起:"

第二证,襄王封地盐引,元兴十七年至今领千引,折钱七十二万贯,"

他的目光扫过王富安僵硬的肩膀,"

恰合砖窑私铸钱贯数,每引七钱分赃,暗合北斗七星方位。

"

"

第三证,弩箭残件七十二具。

"

萧栎的玉蝉佩撞在案头,弩翼北斗纹与钱背暗记严丝合缝,"

尾翼刻痕与钱范缺角一一对应,经工部验明,此弩射程三十丈,正是当年谢承宗大人血谏时,箭簇离弦的距离。

"

王富安的额头磕在地砖上,声音里带着颤抖:"

小的不知钱范之事,全是王府长史住口!

"

谢渊的手掌拍在獬豸纹桌案,震得青铜烛台摇晃,"

第四证,《襄王收支账》购云锦七十二匹,制风筝十二具——"

他甩开市舶司清单,"

每匹云锦可制六架风筝,每架风筝藏六具弩机零件,正合七十二具弩箭的配给。

"

宗人府丞忽然指着王富安的袖口:"

大人,他腕间刺着枯叶寒梅!

"

火把凑近时,刺青叶脉竟与砖窑地道图完全重合,"

按《吴会要》,非御赐而刺寒梅纹者,当处墨刑!

"

谢渊的目光转向屏风后,那里坐着噤声的襄王属官:"

第五证,盐引背面血书砖窑钱范,可铸弩机,"

他抽出《砖窑布防图》,"

地道七室储钱范、弩机、盐引,阵眼丙巳位砖窑,正是二十年前谢承宗大人血谏之处。

"

片尾:

戌时初刻,王富安的供状在火漆印下生效,萧栎忽然在《襄王收支账》末页现密语:"

七星连丙巳,钱炉今夜开"

——与第七集风筝绢帛的密蜡文字完全一致。

他的指尖划过"

购风筝竹骨七十二道"

的记载,终于冷笑:"

十二架风筝、七十二道竹骨、三百具钱范,他们用《鲁班经》的术数,行谋逆的勾当。

"

谢渊望着殿角的铜钟,钟体暗刻的北斗纹与钱背伪纹形成镜像:"

当年泰昌帝以寒梅纹旌表忠臣,"

他的声音混着鼎炉青烟,"

如今襄王党羽却用枯叶覆梅,掩盖弩箭的血腥,用盐引批红,浸透匠人的血泪——此等行径,何颜面对伍子胥铸钱时利国便民的初心?"

更漏声中,宗人府的封条贴上襄王属官的冠带,谢渊的目光落在獬豸图腾的独角上——那角尖所指方向,正是丙巳位砖窑。

他忽然想起父亲狱中手札:"

宗人府的獬豸,辨的不是衣裳,是人心。

"

而今日,这头神兽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钱范上的指骨压痕,看见盐引里的血书密语,看见弩箭尾翼的北斗寒芒。

亥时初刻,谢渊步出会审堂,寒风卷起地上的钱样。

他忽然现,钱背枯叶寒梅的蜷曲方向,竟与屏风上的襄王冕旒纹重合——那些被权力编织的风筝线,那些用匠人骨血铸就的钱纹缺笔,终究在律法的天平上,称出了真正的重量。

而他知道,这场在宗人府的对质,不过是清吏与贪腐的漫长对抗中,一声清脆的獬豸长鸣,终将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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