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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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迟疑,忽有梆子声自远而近,乃姑苏巡检司巡江船至。

快船转瞬退去,唯余水面漩涡未平。

承宗坐下,抚渊背道:“怕否?”

渊摇头,触到父亲腰间玉佩,刻着“清慎勤”

三字,乃祖父所留,曾为吴郡太守。

这三字,亦是父亲如寒梅般坚守的为官准则。

抵达扬州时,天已破晓。

漕运司衙前,百姓百人跪迎,皆举户帖喊冤。

承宗扶老妪起身,见其衣不蔽体,怀中幼儿奄奄一息,眼中怒火腾起,却又按下,温声道:“老妪且回,三日内必给公道。”

转身对渊道:“玄桢,记着今日所见,为官者若不见百姓疾苦,便是衣冠禽兽。

吾等既为百姓父母官,便要如寒梅绽放,为他们带来生机与希望。”

是日审案,漕运使陈邦彦昂然而至,腰间玉带上嵌东珠十颗,光彩夺目。

承宗拍案道:“朝廷拨漕米十万石,你报损耗六成,却有三万石入了潮商私仓,当本官不知你每石抽成五钱?”

邦彦冷笑:“谢知府血口喷人,可有证据?”

承宗击掌,王福捧来十二本账册,皆盖扬州七县印信,内详记每月漕米出入,末页附潮商分赃名单。

邦彦见之,面色惨白,忽跪地哭道:“某实被潮商胁迫”

承宗不睬,掷下朱笔:“送司宪院,按《吴律》贪墨千石以上论斩。”

其雷厉风行,正是寒梅气节的彰显,不容贪腐有丝毫容身之地。

退堂后,渊随父至漕仓,见仓中只剩陈米千石,鼠迹纵横。

承宗长叹,解下腰间玉佩交与王福:“去典了,换米煮粥,先救百姓。”

渊见那“清慎勤”

玉佩,乃祖父遗留,忙扯父亲衣袖:“父亲”

承宗摸他头道:“百姓性命重于玉佩,莫要学那腐儒,守着虚礼不顾民生。

在这艰难时刻,更要如寒梅舍己,为百姓谋福祉。”

是夜,扬州城飘起细雪,承宗与渊宿于漕运司偏房。

油灯如豆,承宗在账册空白处画梅,边画边道:“梅有三德,初生蕊为元,开花为亨,结子为利。

为官者,当守元亨利贞,不可为利所惑。

这寒梅在雪中绽放,历经磨难,方得清香,吾等亦要在这官场浊流中,坚守本心,为民请命。”

渊点头,见父亲笔下梅花,枝干虬曲如铁,花瓣却似要破纸而出,恰似父亲在困境中不屈的精神。

忽有叩门声,乃扬州士子代表,持酒壶来敬。

承宗拒之:“酒可润喉,不可润心。

当务之急,是清查漕运,而非饮酒论道。

此刻,吾等需如寒梅傲雪,一心只为解决漕运弊案,拯救百姓于水火。”

士子惭退,渊见父亲案头粮册,页页皆有批注,字迹工整如刻,知父亲昨夜未眠。

三日后,姑苏快马来报:潮商联合十三县粮帮,向司宪院弹劾承宗“滥用酷刑,诬陷良商”

承宗阅罢,掷报于火盆,笑道:“早料有此一着。”

渊见火焰中纸页卷曲,父亲面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竟无半分惧色。

恰似寒梅面对风雪,无畏无惧。

离扬州时,百姓夹道相送,以荷叶包新麦饼相赠。

承宗一一接过,分与随从:“此乃百姓心血,不可轻负。”

渊咬着麦饼,虽无肉味,却觉香甜,忽懂父亲常说的“百姓之味,最是难得”

百姓的拥戴,是对父亲如寒梅般坚守的最好回报。

船回姑苏,梅溪冰已结。

承宗立船头,望府衙飞檐,对渊道:“玄桢,可知为何潮商屡犯?”

渊思索道:“因盐铁鱼税,乃吴越命脉,商帮欲握之。”

承宗颔:“然更因上下相护,法纪不张。

若要根治,需从制度入手,而非只诛贪官。

吾等当如寒梅,从根本处扎根,为这官场风气带来革新。”

是夜,承宗在书房拟《漕运改良条陈》,渊磨墨相伴。

忽闻窗外犬吠,有人投书入院,言潮商已买通司宪院御史,欲构陷承宗。

承宗看罢,付之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吾唯求无愧于天,无负于民。

即便前路风雪再大,吾亦要如寒梅般,傲然挺立,不改初心。”

更漏三下,渊已盹睡,朦胧中见父亲仍在疾书,砚台里墨汁已冻,呵气成霜。

烛花爆响时,父亲忽自语:“伍子胥筑城时,必想不到后世子孙,竟在自家江河里凿船偷粮。”

声音里有痛惜,亦有坚定。

这坚定,正是寒梅气节的延续。

雪愈下愈大,梅枝不堪积雪,忽有折断声。

承宗抬,见窗外梅树虽折,枝头花苞犹存,乃谓渊道:“看那梅花,越是风雪,开得越盛。

为官者,亦当如此。”

渊虽年幼,却将此言刻入心中,如梅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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