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5章 那个漩涡?还是别的什么东西?(1 / 5)
叶辰沉默了。这又是一场交易。帮助这些净骨民对抗那个听起来就极端危险的“噬魂凶间”,换取救治铁颚的机会。
沉重的无力感再次攫住了他,仿佛又回到了面对源血之海那些诡谲存在时的境地。他似乎总是在命运的急流中挣扎,被一个又一个漩涡裹挟,难得自主。每一次看似主动的选择,背后都是迫不得已的妥协。他看着骨矛那空洞的眼眶中跳动的苍白魂火,那火焰纯净,却带着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冰冷。这些净骨民是友善的,至少目前是,但它们的诉求同样是一道沉重的枷锁,锁住了他急于前行的脚步。
他看了一眼气息微弱的铁颚。这个憨直忠诚的吞渊民同伴,此刻胸膛的起伏几乎微不可查,皮肤上的岩石光泽黯淡得如同蒙尘的瓦砾。是他将铁颚和石牙带离了相对安全的部落,卷入这场前途未卜的旅程。一种责任感和隐约的愧疚交织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口。他又看了看面带忧色的石牙,这位经验丰富的战士此刻也显得疲惫而焦虑,紧握着武器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目标--找到离开吞渊之主身体、返回心渊救同伴的方法。那里,还有人在等待他,还有未完成的承诺和必须面对的敌人。时间如同沙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断流逝。但眼下,似乎每一步都深陷于更复杂的漩涡之中,吞渊之主体内的世界,其诡谲与庞大远超他的想象。从源血之海的磅礴生命与疯狂低语,到这骸骨废渊的死寂破碎与亡灵哀歌,仿佛是两个极端,却又同样危机四伏。
“凶间……与离开这里的路,有关吗?”叶辰尝试问道,声音在这片空旷的骸骨平原上显得有些干涩。他必须抓住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哪怕它来自一个亡灵生物模糊的记忆。
骨矛的魂火晃动了一下,那苍白的火焰如同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它似乎在努力理解“离开”这个对它们这些被困于此地的亡灵而言,或许早已失去意义的概念。良久,它才传递回信息,那信息流比之前更加断续,充满了不确定:“凶间……吞噬一切……也连接……许多……废弃通道……或许……有你要的……路……但危险……非常……危险……”
线索虽然模糊,如同雾里看花,但至少有一线希望。叶辰的心脏微微加速跳动。噬魂凶间作为这片骸骨废渊最大的毒瘤和能量聚集点,其本身或许就是一个异常的能量节点,如同人体内的肿瘤,既破坏平衡,又可能扭曲周围的“组织”,形成一些连吞渊之主自身都未能察觉或已废弃的“通道”。这很符合逻辑,也与他之前的推测暗合。危险与机遇,往往是一体两面。
叶辰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骨粉尘埃的空气,那气息灌入肺中,带着一种死亡的涩感。他做出了决定。没有别的选择,至少目前没有。
“好。我们帮你们。但首先,需要先治疗他。”他指向瘫软在地、生机如同游丝的铁颚,语气坚定,不容置疑。这是底线,是合作的前提。
骨矛的魂火稳定地燃烧,传递出明确同意的意念。它没有多余的表示,只是缓缓起身,那由粗壮骨骼构成的身躯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它示意叶辰将铁颚带到那座散发着微弱庇护力量的归魂祭坛旁。
叶辰和石牙对视一眼,两人小心翼翼地抬起铁颚沉重的身躯。铁颚的身体软绵绵的,仿佛所有的力量和生机都被抽空了。他们将他轻轻安置在祭坛那粗糙的骨质基座下,让他倚靠着那冰冷的、刻满未知符文的骨头。祭坛顶端那簇纯净的苍白火焰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摇曳起来。
骨矛站在祭坛前,它的姿态变得庄重而肃穆。它仰起那没有皮肉的头颅,颌骨开合,一种古老而苍凉的调子从它灵魂深处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回荡在叶辰和石牙的心神之中。那调子没有歌词,只有起伏的音节和韵律,仿佛在诉说着死亡的宁静、逝去的哀伤以及对归宿的渴望。随着它的吟唱,祭坛顶端的骨火分出一缕,如同拥有了生命的温暖流苏,又似一条苍白的、轻盈的纱绫,缓缓飘落,笼罩住铁颚的全身。
铁颚的身体在接触那苍白火焰的瞬间,微微一颤。他脸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肌肉逐渐松弛下来,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那苍白的火焰并未灼烧他,反而像是渗入了他干涸的躯壳,一丝微弱的、但确实存在的生机,如同寒冬过后从冻土中钻出的第一抹嫩芽,开始在他体内重新凝聚、萌发。他胸口那被噬魂骸骨撕裂的伤口处,缭绕不去的黑气似乎被压制、驱散了一些,虽然未能立刻愈合,但恶化的趋势被止住了。
石牙紧紧盯着铁颚的变化,直到确认同伴的性命暂时无虞,他才长长地、真正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他看向骨矛的目光,不再是最初的警惕和审视,而是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感激。净骨民与吞渊民之间那无形的隔阂,在这一刻似乎被这救命的恩情消融了些许。
叶辰也稍稍安心,一直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铁颚的伤势稳定,意味着他们这个小小的团队保住了重要的战力,也意味着他不必背负着同伴殒落的心理重担前行。但他很清楚,暂时的安定只是风暴前的宁静。真正的挑战--那未知的、名为“噬魂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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