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然的袭击(2 / 3)
纸接连打出。
净衣符扫过,人皮上残留的油脂尽去。
清水符化作一道细流,冲刷着无形的污渍。
最后一张无垢符贴在皮张上,金光流转间,连最细微的血腥气都被彻底抹去。
此刻的人皮白洁如新,仿佛一件精心鞣制的上等皮革。
孙春绮口中念念有词,指尖凝结出淡金色的符文,一道道打入人皮之中。
随着咒语声渐响,人皮上开始泛起周整独有的气息波动,连修为境界的伪饰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这是修仙百艺中的画皮术。”
她转头看向刘醒非,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我已将周整的气息、修为波动尽数附在这皮上,只要你穿着它,宗门的秘法探查也只会以为周整尚在人世。”
她将处理好的人皮展开,那轻薄的皮张在空中微微浮动,竟真如一件寻常衣裳般自然。
“到了宗门约定的归期,你便披上周整的皮囊,替他回归铁冠道门。到时你我联手,把这铁冠道门,诛灭个干干净净。”
刘醒非看着那张泛着诡异光泽的人皮,又看向孙春绮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缓缓点了点头。
洞外的风声愈发凄厉,仿佛已在提前哀悼那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没有人比刘醒非更清楚,孙春绮看向铁冠道门方向时,眼底那团寒冰下藏着怎样的烈焰。
那不是一时意气的怨怼,而是数十年心血被践踏、性命如悬丝般苟活后,淬炼出的彻骨恨意。
当年孙春绮初入铁冠道门时,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山野少女。
她天生剑骨,握剑时指尖会自然凝出剑气,本该是万中无一的剑道璞玉。
可铁冠道门主修符箓丹鼎,剑修不过是护门的点缀,宗门藏经阁里的剑道典籍,十本里倒有八本是残缺的。
“剑修攻伐第一又如何?她的上限也就那样子了,未来前途有限,终究是末流。”
当年传功长老的话,她记了一辈子。
没有顶尖传承,她就自己悟。
别的弟子在丹房里温养丹药时,她在剑坪上挥剑到虎口流血。
别人靠着宗门资源轻松突破时,她啃着最粗劣的辟谷丹,在罡风洞里打磨剑意。
铁冠道门给她的剑道资源,除了残缺有限的剑谱,也就两口看起来不错的飞剑了。
这两把飞剑,是前人遗泽,不是按孙春绮量身打造的。
成长有限。
一开始是风光,但到了筑基期之后,修为就会慢了下来。
到时,一个个原本不如她的后学末进会一个个超越她。
这让她怎么甘心接受这种未来。
连她的根骨,也是最多只能止步筑基。
可她不信命,在突破金丹的那天,整座山门都能听到剑坪方向传来的龙吟般剑鸣——她以剑意冲开丹田壁垒,硬生生在没有上品功法支撑的情况下,凝结出了金丹。
这本该是宗门盛事,却成了她噩梦的开始。
金丹剑修的锋芒,刺得那些靠资源堆砌起来的核心弟子坐立难安。
她一剑劈开三阶妖兽的战绩,让主修符箓的长老们觉得颜面扫地。
“此女剑心过锐,恐难掌控”的流言开始在宗门内蔓延,明里暗里的打压接踵而至。
她的剑坪被划归给丹修做药园,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柄灵剑井水灵剑被借口“宗门公用”收走,甚至连每月的修炼资源,都时常被克扣。
有一次秘境试炼,同行的弟子故意引来了高阶妖兽,想借妖兽之手除掉她。
她凭着高超的剑术杀出重围,回宗门理论时,得到的却是一句“历练本就凶险,各安天命”。
那一刻她才彻底明白,铁冠道门容不下一个“异类”的崛起,尤其是她这样,没靠着宗门扶持就爬上来的剑修。
从那天起,孙春绮学会了伪装。
她收敛了剑势,藏起了锋芒,见人时总是低眉顺眼,甚至主动去学那些她曾不屑一顾的符箓之术,装作一副“剑修转修符箓”的乖巧模样。
可只有在无人的深夜,她抚摸着掌心的剑茧,感受着金丹里躁动的剑意时,才会露出眼底的冰冷——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将这座囚禁她、打压她的牢笼,彻底掀翻的机会。
“他们养我,不是为了宗门强盛,只是想让我做一柄听话的剑。”
孙春绮的指尖划过青蓝剑的剑脊,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
“因为培养一个剑修——便宜啊。还省时间,所以他们才培养我,一开始就是想把我当工具使用,可当这柄剑有了自己的意志,他们自然要毁了我。”
她抬眼看向刘醒非,眼中的寒意化作决绝的火焰:“所以我不能等,也等不起。铁冠道门欠我的,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这一次,该轮到他们尝尝,被自己亲手培养出的‘异类’,一剑穿心的滋味了。”
洞外的风卷着碎石敲打岩壁,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提前奏响序曲。
刘醒非看着地上尚未散尽的焦痕,眉头拧成了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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