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董生进文策 申公陈两言(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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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与天地流通,而往来相应,此亦言天之一端也。夫天令之谓命,命非圣人不行,质朴之谓性,性非教化不成,人欲之谓情,情非制度不节,是故古之王者,上谨于承天意,以顺命也,下务明教化民,以成性也,正法度之宜,别上下之序,以防欲也。修此三者,而大本举矣,人受命于天,固超然异于群生,故孔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明于天性,知自贵于物,然后知仁义,知仁义然后重礼节,重礼节然后安处善,安处善然后乐循理,乐循理然后谓之君子。臣又闻之:聚少成多,积小致巨,故圣人莫不以晻与暗字通。致明,以微致显。是以尧发于诸侯,舜兴于深山,非一日而显也。盖有渐以致之矣。言出于己,不可塞也。行发于身,不可掩也,言行之大者,君子所以动天地也,故尽小者大,慎微者着。积善在身,犹长日加益而人不知也,积恶在身,犹火之销膏而人不见也,此唐虞之所以得令名,而桀纣之可为悼惧者也。夫乐而不乱,复而不厌者,谓之道。道者万世无敝,敝者道之失也。夏尚忠,殷尚质,周尚文者,救敝之术,当用此也。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是以禹继舜,舜继尧,三圣相授,而守一道,不待救也。由是观之,继治世者其道同,继乱世者其道变,今大汉继乱之后,若宜少损周之文致,用夏之忠者。夫古之天下,犹今之天下,共是天下,古大治而今远不逮,安所缪盩而陵夷若是,意者有所失于古之道与?有所诡于天之理与?天亦有所分予,予之齿者去其角,傅之翼者两其足,是所受大者,不得取小也。古之所予禄者,不食于力,不动于末,与天同意者也。身宠而载高位,家温而食厚禄,因乘富贵之资力。以与民争利于下,民安能如之哉?民日被朘削,濅以大穷,死且不避,安能避罪,此刑罚之所以繁,而奸邪之所以不可胜者也。公仪子相鲁,至其家,见织帛,怒而出其妻,食于舍而茹葵,愠而拔之,曰吾已食禄,又夺园夫红女利乎?红读如工。夫皇皇求财利,尝恐乏匮者,庶人之意也。皇皇求仁义,惟恐不能化民者,大夫之意也。易曰:负且乘,致寇至。言居君子之位,而为庶人之行者,祸患必至也。若居君子之位,当君子之行,则舍公仪休之相鲁,无可为者矣。且臣闻《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无以持一统,法制数变,下不知所守。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僻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壹,法度可明,民乃知所从矣。

这篇文字,最合汉武帝之微意。汉武帝年少气盛,好高骛远,要想大做一番事业,振古烁今,可巧董仲舒对策,首在兴学,次在求贤,最后进说大一统模范,请汉武帝崇正黜邪,规定一尊,正是汉武帝有志未逮,首思举行,所以深相契合,大加称赏。当下命董仲舒为江都相,使其辅佐江都王刘非。

江都王刘非与汉武帝刘彻为同父(即汉景帝刘启)异母之兄弟,年长刘彻十二岁。汉景帝在位二年(公元前155年)被立为汝南王,次年封为江都王。平定吴楚七国之乱时,刘非年方十五岁,他奋勇参战,立下大功,转封为江都王,国都广陵(今扬州),治理原来的吴国。

江都王刘非此人粗暴、蛮横,一介武夫,但因为董仲舒当时声望很高,是举国知名的大儒,所以对董仲舒非常尊重。而且江都王刘非把董仲舒比作辅助齐桓公称霸诸侯的管仲,也就是希望董仲舒要象管仲辅助齐桓公一样来辅助自己,以篡夺中央政权。

但董仲舒是主张“春秋大一统”的,因此,对于刘非的发问,他借古喻今进行了规劝,指出:“所谓仁人,是“正其道不谋其利,修其理不急其功”(端正自己奉行的道义而不谋求眼前的小利,修养自己信奉的理念而不急于取得成果)的人。致力于以德教化民众而使社会风气大变,才是仁的最高境界!所以孔子的弟子即便是小孩也羞于提到五霸,因为五霸是先行欺诈后行仁义。只是耍手段而已,所以不足以被真正有道义的人提及。”暗示江都王刘非不要称霸。

丞相卫绾,闻得汉武帝嘉美仲舒,忙即迎合意旨,上了一本奏牍,说是各地所举贤良,或治申韩学,申商韩非。或好苏张言,无关盛治,反乱国政,应请一律罢归。汉武帝自然准奏,除公孙弘严助诸人,素通儒学外,并令归去,不得录用。

卫绾还道以为揣摩中旨,可以希宠固荣,保全禄位,那知汉武帝并不看重,反因为他拾人牙慧,格外鄙夷。不到数月,竟将当了三年丞相的卫绾罢免,改用窦婴为丞相。

窦婴是窦太后堂兄的儿子。他的父辈以上世世代代是观津人。他喜欢宾客。汉文帝时,窦婴任吴国国相,因病免职。汉景帝刚刚即位时,他任詹事。

在桃侯刘舍被免去丞相职务时,窦太后多次推荐窦婴当丞相。汉景帝说:“太后难道认为我有所吝啬而不让魏其侯当丞相吗?魏其侯这个人骄傲自满,容易自我欣赏,做事草率轻浮,难以出任丞相,担当重任。”终于没有任用他,任用了建陵侯卫绾作丞相。

武安侯田蚡是汉景帝皇后王娡的同母弟弟,出生在长陵。窦婴当了大将军,正当显赫的时候,田蚡还是个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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