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堕轮回（1 / 3）

黑暗。

无边的黑暗。

这是竹竺最后的意识。

他记得自己明明还在天界的藏书阁整理典籍，那泛着金光的竹简从他手中滑落，然后——便是这吞噬一切的黑暗。

&0t;我死了吗？&0t;这个念头在虚无中飘荡，却找不到回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光亮刺入黑暗。

竹竺感到一阵剧痛，不是肉体上的痛，而是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

他想要尖叫，却现自己没有声音；想要挣扎，却没有形体。

&0t;这是轮回道？&0t;作为天界神官，竹竺对轮回转世的理论再熟悉不过。

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亲身经历——神官不是应该脱轮回的吗？

光亮越来越强，竹竺感到自己正在被某种力量拉扯、重塑。

记忆如退潮般消失，他拼命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千年修行的记忆化为泡影。

&0t;不不能忘记我是竹竺天界神官&0t;

最后的意识也消散了。

寒冷。

刺骨的寒冷。

这是新生意识的第一感受。

竹竺——不，他现在已经忘记了这个名字——颤抖着蜷缩在潮湿的洞穴里。

他本能地往温暖处钻，触碰到一团柔软的皮毛。

&0t;吱&0t;他出微弱的叫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出的不是人声。

&0t;醒了？小东西。

&0t;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头顶响起，&0t;别怕，娘在这里。

&0t;

娘？竹竺困惑地抬头，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那是一只美丽的白狐，正低头舔舐他的皮毛。

随着她的动作，竹竺看到自己小小的、毛茸茸的前爪。

&0t;我是狐狸？&0t;这个认知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残留的灵智让他意识到情况不对，但幼小的狐脑无法处理太复杂的信息。

&0t;你是我最小的孩子，&0t;白狐继续舔着他，&0t;也是唯一活下来的。

这个冬天太难熬了。

&0t;

竹竺——现在或许该叫他小雪狐了——环顾四周，洞穴里只有他和母亲。

地上散落着几具已经僵硬的幼狐尸体，看样子是没能熬过寒冬的兄弟姐妹。

一种本能的悲伤涌上心头，小雪狐不自觉地呜咽起来。

&0t;别哭，&0t;母亲用鼻子轻轻推了推他，&0t;能活下来就是造化。

从今天起，你要学会做一只狐狸。

&0t;

母亲的话里有一种竹竺无法理解的沉重。

但作为幼狐，他只能顺从本能，钻到母亲腹下寻找乳汁。

当第一口温热的奶水涌入喉咙时，竹竺彻底迷失了。

天界神官的记忆被深深埋藏，此刻占据意识的只有最原始的生存欲望。

春去夏来，小雪狐渐渐长大。

母亲教会他捕猎技巧：如何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如何一击毙命，如何避开更大的掠食者。

竹竺学得很快，这得益于他残存的那一丝灵性——虽然他自己并未察觉。

&0t;今天带你去见族群，&0t;一天清晨，母亲严肃地说，&0t;记住，在长老面前要低头，不要直视他们的眼睛。

&0t;

小雪狐点点头，跟着母亲穿过茂密的灌木丛。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若是从前，竹竺或许会欣赏这番景致，但现在，他只是一只警惕的小狐狸，耳朵竖着，鼻子不停抽动，捕捉任何危险的气息。

狐族的聚集地在一处隐蔽的山谷。

几十只毛色各异的狐狸或卧或立，看到他们母子到来，纷纷投来审视的目光。

&0t;雪姬，这就是你那个幼崽？&0t;一只体型硕大的红狐踱步过来，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审视的光芒。

&0t;是的，赤焰长老。

&0t;母亲——原来她叫雪姬——恭敬地低头。

赤焰长老绕着小雪狐转了一圈，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

&0t;毛色倒是纯净，就是太瘦小了。

&0t;他嗤笑一声，&0t;能活过这个冬天再说吧。

&0t;

小雪狐感到一阵莫名的愤怒，但他牢记母亲的教导，低着头没有出声。

&0t;赤焰，别太苛刻。

&0t;另一只毛色灰白的老狐狸慢悠悠地说，&0t;我看这小家伙眼神清亮，或许有几分灵性。

&0t;

&0t;云崖，你总是这么心软。

&0t;赤焰不屑地甩了甩尾巴，&0t;弱肉强食，这是妖族的铁律。

没有实力的，迟早会成为别人的口粮。

&0t;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小雪狐心里。

几个月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