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瓮里养着一条龙(1 / 2)
第七日清晨,山雾未散时,九口老井突然腾起青雾。
林英正蹲在灶前给娘熬药,忽听院外传来王婶的尖叫:“老李家小子昏过去了!“
她抄起药铲冲出门,正撞上来报信的金绣儿,小姑娘脸色煞白,怀里的血灯童直打摆子,盲眼四周乱转:“姐姐,耳朵里有虫子爬......“
村东头老井边围了一圈人。
李大叔家的二小子瘫在他娘怀里,小脸蜡黄;
张铁匠家的大黑狗正疯狂刨地,铁链子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
最南边的老井雾里传来闷响,像有人在敲闷鼓,震得林英后槽牙发酸。
“英丫头!“陈默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攥着本翻得卷边的地质笔记,额角挂着汗:“我查了三天,这不是地震。“
他声音发颤,指尖戳着笔记上歪歪扭扭的批注,“地底......在'说话'。“
林英心口一紧,玉坠正贴着皮肤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她闭眼屏息,嗡鸣声突然清晰起来。
那不是雷声,是某种更古老的震颤,混着松脂味和岩屑的腥气,顺着玉坠往她脑子里钻。
她想起空间里那棵紫叶古树,根须穿透空间壁时的触感,此刻竟与这震颤同频。
“是树的根。“她睁开眼,瞳孔里映着井中翻涌的青雾,“和大兴安岭的龙脊......连上了。“
陈默的手猛地攥住她手腕:“我昨晚在村后山坡挖到岩芯,金纹岩脉!“
他喉结滚动,“县志说大兴安岭主龙脊埋在雪岭深处,可这几天岩脉在往上窜……“
“能量淤住了。“林英打断他。
玉坠里的紫叶古树影像突然在眼前闪过,根系像无数条蛇,正缠着金光闪闪的岩脉啃噬,寒潭的水被抽成乳白髓液,顺着根须逆流而上。
她后颈冒凉气,若再这么抽下去,三日后龙脊承受不住,山体必裂。
可要是强行切断连接......她想起前晚百灯连光的景象,“地脉反噬的话,灯阵会碎,冬天的风雪......“
“英丫头!“雷哑子的大嗓门从村外传来。
石匠扛着半人高的青冈岩,裤脚沾着泥,见她就比划:岩采好了,刻纹的凿子磨利了。
林英突然抓住他手腕,在掌心一笔一画写:“刻震纹,龙鳞螺旋。“雷哑子的眼睛唰地亮了,指尖抚过她掌心的纹路,重重点头。
这个天生聋哑的石匠,从小能听见地动的声音,他曾说,石头裂开前会“哭“,泥石流来前会“喘“。
当夜,林英翻出炭笔在牛皮纸上画导震瓮图样。
十七口陶瓮,内壁螺旋纹要像龙鳞叠着长,每圈纹路间距分毫不差。
雷哑子蹲在油灯下,借着火光看图纸,突然用凿子在青冈岩上敲了三下,是肯定的意思。
接下来两日,靠山屯像被点着的炮仗。
雷哑子带着五个壮小伙在村后岩窟里凿石,每刻一寸震纹,他指尖就渗出血珠,在青冈岩上晕开小红点;
张婆带着妇女队在村口支起土灶,铁锅里熬着艾草红花汤,端着粗瓷碗往岩窟送:“哑子刻的是命纹,手得暖着!“
金绣儿抱着血灯童在边上守着,小瞎子把脸贴在凿好的瓮壁上:“嗡......像姐姐的心跳。“
第三日黄昏,九井的雷音突然拔高。
林英正往最后一口导震瓮里倒寒潭髓液,手一抖,那液体刚接触瓮底,就腾起团白雾,在瓮口凝成小龙形状。
她抬头,见井边的老槐树叶子全在打颤,陈默扶着墙过来,脸色比纸还白:“地动仪显示......震波在往井阵中心聚。“
“布阵!“林英把最后一口瓮踢到位置上。
十七口导震瓮像朵花,把九口老井围在中间。
她咬破指尖,血珠“啪“地掉进主井,井水立刻翻起红浪。
玉坠突然“铮“地一声离体。
林英眼前一白,再睁眼时,自己被裹在青光茧里。
她能看见空间里的紫叶古树,根须正疯狂抽动地底的金光岩脉,震波像滚烫的岩浆,顺着根须往她身体里灌。
“引!“她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青光茧突然收缩,震波顺着她的血管往瓮阵涌去。
十七口瓮同时嗡鸣,水面翻涌如沸,龙形气旋从瓮口窜起,在空中盘成九道小龙,直往雪岭方向飞去。
“龙!龙显灵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村民们齐刷刷跪下,额头抵着青石板。
林英却觉得浑身骨头都在碎,眼前发黑,喉咙里腥甜直涌,她低头,见袖管渗出的血正顺着手指往下滴,在青石板上砸出小血坑。
陈默冲过来时,她正往井台上倒。
他接住她的瞬间,摸到她手臂上的青纹,冰凉的,像活物在皮下爬。“英英?“他声音发颤,“疼不疼?“
林英想笑,却只能扯动嘴角。
她听见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建国、招娣、小栓。
三个孩子闭着眼,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