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2章 情劫磨砺（1 / 3）

赵明的意识坠入无边黑暗时，鼻尖先捕捉到一缕熟悉的冷香。

那是柳寒烟常用的冰魄熏香，混着慕容雪丹炉里飘出的药草气，在鼻尖萦绕成温暖的漩涡。

他猛地睁开眼，现自己正躺在玄冰宫的寝殿内，雕花冰床上铺着软绒，窗外是北冥域特有的极光，流转的七彩光带透过冰窗，在地面织出斑斓的网。

&0t;醒了？&0t;

柳寒烟坐在妆台前梳理长，冰蓝色的裙摆垂落在地，间滑落的冰晶在烛光下闪烁。

她没有回头，铜镜里映出的侧脸却带着温柔的笑意：&0t;今日韩雪炖了雪莲羹，要不要尝尝？&0t;

赵明心头一暖，正要起身，却突然僵住。

不对。

柳寒烟的髻上别着一支赤金步摇，那是慕容雪去年生辰时送的礼物，她素来不喜这般华丽的饰物。

更诡异的是窗外的极光——北冥域的极光只会在子时出现，而此刻殿角的漏刻分明指向未时。

&0t;怎么了？&0t;柳寒烟终于回头，眸中却没有往日的清冷，反而盛满了化不开的柔情，&0t;是不是修炼累着了？&0t;

赵明盯着她的眼睛，突然开口：&0t;幻蝶，别闹了。

&0t;

话音落地的瞬间，整个寝殿开始扭曲。

冰床化作流沙，烛光变成鬼火，柳寒烟的身影在光影中破碎重组，最终化作一袭彩衣的幻蝶，正坐在虚空里晃着双腿，手中把玩着一缕七彩情丝。

&0t;没意思，才三息就被你识破了。

&0t;幻蝶嘟着嘴抛飞情丝，那丝线在空中炸开，化作漫天流萤，&0t;赵明哥哥的道心倒是越来越硬了。

&0t;

赵明站起身，现自己仍在轮回殿的静室中，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混沌气。

他抬手抚过眉心，那里还残留着情丝灼烧的微痛：&0t;你这幻境倒是逼真，连寒烟间的冰屑都模仿得分毫不差。

&0t;

&0t;那是自然。

&0t;幻蝶飞到他肩头，彩裙上的磷粉落在他衣襟上，&0t;我可是潜入你识海深处，把你藏在最心底的记忆都翻出来了。

不过&0t;她话锋一转，指尖弹出一道情丝，&0t;这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呢。

&0t;

情丝触及赵明眉心的刹那，天旋地转再次袭来。

这次他站在丹霞峰的悬崖边，脚下是翻滚的云海，手中紧紧攥着慕容雪的手。

少女白衣染血，裙摆被丹炉爆炸的气浪掀得猎猎作响，身后是追来的堕仙盟魔修，魔焰染红了半边天。

&0t;放手吧！

&0t;慕容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倔强地仰着头，&0t;留着我，你也走不了！

&0t;

赵明心脏骤然缩紧，这段记忆是他永世的痛——当年他就是在这里看着慕容雪为护丹炉坠崖，此后三百年都被噩梦缠绕。

他死死攥着少女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白：&0t;我说过，绝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溜走！

&0t;

&0t;可你看看现在！

&0t;慕容雪突然厉喝，指着他身后。

赵明回头的瞬间，瞳孔骤缩。

柳寒烟被数道魔链捆在岩壁上，冰魄神体正在魔火中融化；木婉清跪在血泊里，噬魔藤被生生扯断，妖帝印碎成了齑粉；苏瑶的观星镜掉在地上，镜片里映出她涣散的瞳孔七女皆在苦难中挣扎，每一道伤口都像是刻在他的心上。

&0t;选择吧。

&0t;慕容雪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脸上的泪痕凝固成诡异的笑，&0t;是救她们，还是救我？&0t;

赵明猛地回神，挥手打出混沌剑气。

眼前的慕容雪应声破碎，化作漫天飞舞的情丝，而丹霞峰的幻境也如玻璃般裂开，露出背后漆黑的虚空。

幻蝶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带着一丝赞许：&0t;不错嘛，居然没被虚妄的愧疚困住。

不过&0t;

虚空突然亮起，赵明现自己站在万妖谷的祭坛上。

木婉清穿着妖帝加冕时的礼服，手持妖帝印，正冷冷地看着他。

祭坛下，数万妖族嘶吼着，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0t;你果然还是来了。

&0t;木婉清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0t;人族修士，都像你这般虚伪吗？&0t;

赵明皱眉：&0t;婉清，你在说什么？&0t;

&0t;说什么？&0t;木婉清猛地将妖帝印砸在地上，印玺裂开的瞬间，无数妖族的哀嚎从地底涌出，&0t;你看看这些怨灵！

都是被你父亲当年屠戮的万妖谷子民！

你现在跟我谈情说爱，不觉得可笑吗？&0t;

祭坛开始震动，地底伸出无数惨白的骨爪，抓向赵明的脚踝。

那些骨爪上戴着熟悉的饰物——有灵悦丢失的银铃，有赵青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