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不可近(7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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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衡会记下来,说你不给我话说!”

    他穿着亲王礼服,高举着囚徒的手,如举荣耀之旗。他在丹陛之下慨然,似要血染这白玉。

    荆天子在黎皇面前,尚且威凌凶迫,面对着这位大荆贤王,却一再静默,又一再喘息。

    他正在巅峰的道身,当然不存在“老”的概念。

    可他或许心冷意疲。

    “那么。”皇帝平缓了呼吸,终是问:“你还有什么要说?”

    唐星阑的确有满腔的不甘,满心的不满,但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荆天子,这般心有疲意的皇帝。那些情绪却都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苦涩。

    怎么没有过爱戴,信任,崇拜呢?

    但权力比魔功更能异化一个人,入魔已是新生,被权力侵蚀的人,却明明还能感受过往!

    可是都变了。

    后悔吗?

    或许吧。

    他只以最后的一口气,硬撑着不肯去认。

    “罢了。”他说道:“败犬之嚎,免污君耳。便送我去断头台,早了此间事,也好专注你的神霄大业!”

    “你已知死?”荆天子的眼睛,已经是波澜不惊的古井。谁也不知方才的涟漪,是不是为了斩碎唐星阑的恨心。

    这尤其让他感到屈辱。

    他的权势予收予放,他的力量不堪一击,他的经营是一张画满了雄心的长卷,可是撕破了就变废纸——他就连愤恨的心情,也是被皇帝随手拨弄的!

    唐星阑咬着牙齿,扬着他的头:“您特意让太师出征,不就是为了毫无顾忌地杀我吗?”

    太师计守愚是前帝唐弘璟亲自迎回朝中,奉为太师的!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泽。

    计守愚若在朝中,皇帝绝不能毫无顾忌,不可以将他唐星阑践踏在泥土里!

    荆天子却定定地看着他:“你还不明白吗?”

    唐星阑毕竟聪明,这时已经意识到问题,勉强扯动嘴唇:“明白……什么?”

    “霸国掌权现世,亦担责天下,是人族秩序最坚定的支持者。朕虽上天子,不可任性妄为。而你到此刻还不懂。”

    荆天子讲述着他的失望,但已经不再有波澜:“朕要杀你,难道还需要找什么理由,寻什么机会?朕让太师出征,空虚国防,这机会是给洪君琰的!也是给你的。”

    唐星阑如遭雷殛,静塑当场。

    这位号称“天下至凶”的皇帝,这个在任何时候都剑拔弩张、永远强硬面对挑战的君王……从来不想杀他。

    哪怕他与洪君琰暗中勾连,掌控国家关键位置,意图在关键时刻隔绝天子国势,效仿雍国旧事……皇帝竟也不想杀他!

    这是何等深重之心。

    天子真有负于他唐星阑吗?真对不起他死去的父亲唐弘璟吗?

    皇帝若是在今日杀了洪君琰,他唐星阑就可以不死。

    但洪君琰没有妄动,而他这个所谓“贤王”,的确是孱弱的——甚至在这生死攸关的事件里,他也没有任何主动权利,只能被动等待他人的选择。

    这样的他,怎么让人相信,他不曾,也不会向洪君琰屈膝!

    殿中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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