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2 / 3)
看来你没被幻象困住,有点意思。”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岩壁后传来,石缝里钻出个穿灰袍的老者,胡子比头发还长,眼睛却亮得惊人,“老夫在这里守了五十年,还是头回见有人能在‘故园幻’里保持清醒。”
叶辰握紧裂穹剑:“你是谁?影阁的人?”
老者笑了,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影阁算个屁。老夫是这迷魂阵的阵灵,说白了,就是个看大门的。”他指了指那些刻满名字的岩壁,“这些人啊,不是死在幻象里,是死在自己的执念里。想救他们的,被‘无力感’拖垮;想报仇的,被‘仇恨’烧得魂飞魄散;像你这样,想护着弟兄们的,最容易被‘失去’的恐惧困住。”
叶辰的目光落在“林清玄”三个字上:“南宫凛的师父,是怎么回事?”
老者叹了口气:“那姑娘啊,太想赢了。她闯阵是为了找‘破境花’,想快点突破武祖境去救被蛊王抓走的徒弟。结果在幻象里看见徒弟被蛊虫啃噬,硬生生急火攻心,灵力逆行死了。”他摇了摇头,“其实啊,那时候她徒弟早就被救出来了,就在阵外等她呢。”
叶辰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他突然明白,影阁把九绝杀手的尸身藏进这里,不是为了阻止他们追查,是为了用这些尸体的怨气增强幻象,让他困在里面,亲眼“看见”弟兄们因他而死,最后像林清玄一样灵力逆行。
好狠的算计。
“前面还有三关,‘血海途’‘孤魂渡’‘轮回井’,一关比一关狠。”老者蹲下身,用树枝在地上画着阵图,“‘血海途’会让你踩着弟兄们的尸体走,每一步都能听见他们喊你名字;‘孤魂渡’里,你会变成最没用的人,连把剑都握不住;‘轮回井’最厉害,能让你看见‘如果当初没当这个将军’的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弟兄们也都活着,就是镇魔关被蛮族踏平了,遍地是尸骸。”
老者画完最后一笔,抬头看着叶辰:“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老夫能送你出去,就当从没见过。”
叶辰的指尖在裂穹剑的星纹上摩挲着,那是弟兄们用鲜血焐热的纹路。他想起赵虎举着炸药包喊“死在一块儿也热闹”,想起南宫凛擦着短匕说“来一个杀一个”,想起城楼上那些冻成冰雕也不肯倒下的铁甲……
“我要是不回头呢?”
老者的眼睛亮得更厉害了:“那你就得记住,所有的幻象,都是假的。你脚下的血,是染了红漆的水;你听见的哭嚎,是山风刮过石缝;你看见的‘另一种人生’,不过是阵灵编出来的戏文。”他拍了拍叶辰的肩膀,“最重要的是,别怀疑自己。你守镇魔关,不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活着——哪有打仗不死人的?是为了让他们死得值,让活着的人能抬头挺胸,说自己是镇魔关的兵。”
石缝里的风突然变了向,带着股血腥气——是“血海途”的方向。
叶辰站起身,裂穹剑在晨光中亮起:“多谢指点。但我不光要走过去,还要把影阁藏在这里的东西,一样不落地带出来。”
老者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笑了,对着空荡荡的岩壁喊:“林清玄,看见没?这代的年轻人,比咱们当年横多了!”
岩壁上,“林清玄”三个字似乎微微动了下,像在点头。
血海途的地面果然像被血浸透了,踩上去能听见“咕嘟”的声响。两旁的岩壁上,“弟兄们”的脸从石缝里挤出来,眼睛流着血,伸着手想抓他的脚踝。
“将军,你看我胸口的窟窿……”
“我娘还在关内等我回去呢……”
“你要是不追过来,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死?”
叶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他想起刚当将军那年,带着弟兄们去救被蛮族掳走的村民,回来时少了七个,其中一个才十五岁,还没长齐胡子。那晚他在城楼上喝了整夜的酒,南宫凛一句话没说,就坐在他身边,把短匕磨得雪亮。
“对不住了。”叶辰低声说,裂穹剑的光芒越来越盛,“但我不能停。”
他加快了脚步,剑光劈开那些伸来的手,劈开那些泣血的质问。他知道这些不是真的,但他记着老者的话——别怀疑自己。他守的不是一个人的命,是镇魔关的灯,是关内百姓的安稳,是那些死去的弟兄用命换来的“有可能”。
穿过血海途,孤魂渡是片结冰的湖面。冰下冻着无数人影,个个都在做着日常的事——赵虎在劈柴,南宫凛在看书,炊事班的老王在揉面。叶辰踩在冰上,突然发现自己的灵力消失了,裂穹剑重得像块铁,怎么也举不起来。
“你看,当个普通人多好。”冰下的赵虎冲他笑,“不用杀人,不用死人,每天喝喝酒,吹吹牛……”
叶辰确实累了。他快三十了,鬓角已经有了白发,后背的旧伤阴雨天会疼得睡不着。有时候他也会想,要是当年没接下将军印,现在是不是在江南的小镇上,开着家小酒铺,每天听船娘唱曲儿?
但他低头时,看见冰下的“自己”正给镇魔关的孩子们讲故事,讲那些战死的弟兄有多勇敢。那“自己”的眼睛里,没有现在的疲惫,只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空洞的温柔。
“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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