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守 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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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秋然的双手已经自动进入抢救程序,她的思维却仿佛分裂成两半——一半冷静地执行着训练了千百次的急救流程,另一半却在尖叫:是那支药!

是她的错!

她杀了他!

“肾上腺素!”

她喊道,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监护仪上的心率从剧烈波动变成了一条可怕的直线。

这一刻,他们只想着一件事:把他从死亡边缘拽回来。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这一场赌注,已经没有退路。

他们只能赢。

……

时间在急救室里失去了意义。

电击。

肾上腺素。

心脏按压。

人工呼吸。

再次电击。

再次按压。

他们机械地重复着这套程序,汗水早已浸透衣背,肌肉酸痛得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三十分钟了。”

张离韬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沙哑、低沉,带着某种被岁月磨砺的钝痛。

他望着墙上那台沉默的时钟,仿佛它也正在审判这场徒劳的努力。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监护仪上——一条笔直的线,像命运画下的休止符。

“詹秋然……”

他顿住了,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吞下了什么苦涩的东西,“该停下了。”

这句“停下”

,他说得极轻,却比任何命令都更沉重。

他拼尽全力,却终究救不了这个人。

可他还未说完,詹秋然便打断了他。

“再来一次。”

她的声音颤抖,却坚定得近乎执拗,手臂已经麻木到几乎失去知觉,却仍在坚持按压,“再试一次。”

张离韬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年轻女孩用青春和执念去对抗死亡,而他自己,只剩下理智与遗憾。

他闭上眼,耳边是胸外按压的节奏,一声声,像心跳,也像倒计时。

他曾无数次站在这样的时刻前,也曾一次次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已经太老了,来不及再去相信奇迹。

那支实验药物已经在血液中扩散,化学反应不可逆转。

詹秋然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或许只是不愿面对自己造成的后果。

“詹秋然!”

张离韬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已经没有心跳三十分钟了!

再用电击只会……”

“再来一次!”

詹秋然的声音破碎,却坚决如铁,“最后一次。”

张离韬看着她通红的双眼,终于妥协。

他握紧除颤器,机械地喊道:“所有人离开!

准备电击!”

清脆的放电声响起,裴语迟的身体随着电流弹起又落下,像一叶脆弱的小舟被风暴抛起又抛下。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监护仪上依然是那条绝望的直线。

詹秋然踉跄着后退一步,背撞上冰冷的器械车,出一声钝响。

她的双手垂落,指尖还残留着按压的节奏,仿佛身体还记得心跳该是什么模样。

可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失败了。

她用尽全力想要逆天改命,却终究没能把那个人从深渊里拽回来。

他躺在那里,安静得不像裴语迟,不像那个曾站在人群中央、光芒万丈的男人。

他是她偷偷仰望过的高山。

如今,她却只能看着他沉入永恒的沉默。

没有人知道,在她心里,他是多么特别的存在。

那种喜欢,不是热烈奔放的爱恋,而是一种近乎虔诚的守望——干净、深藏、从不敢触碰。

而现在,连这份守望也成了罪证。

她缓缓闭上眼,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像是哭过,又像被什么更沉重的东西压碎了。

谁都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有多么……

干干净净,却又万劫不复。

……

“时间……死亡时间……”

张离韬的声音低沉,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4月2日,凌晨0点47分。”

话音落下的一瞬,希雅的身体仿佛被抽去了所有骨骼,她缓缓地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像一只被人扯断了丝线的木偶。

她的眼睛睁着,却没有焦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空洞。

“我很遗憾……”

张离韬低声说,向她走近一步,声音里藏着难以启齿的歉意与疲惫。

可他没说完,就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刺穿了空气。

“裴语迟,你给我回来——!”

她的声音已经变了调,沙哑、破碎、带着绝望的回响,像一个溺水者最后的呼救。

她扑向病床,双手颤抖着抓住裴语迟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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