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红月浩劫溯源愁(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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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船底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混着某种黏腻的液体滴落声。

林七夜的刀指向帘幕,刀尖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愤怒。

"保护好王面。"吴恨对林七夜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林七夜点头。他的唐刀在烛火下划出银弧,挑开了帘幕。

外面的月光很红。

林七夜的唐刀挑开帘幕的瞬间,腐臭混着铁锈味的风灌进来。

月光红得像浸了血,照见船尾甲板上七具摇摇晃晃的身影——它们穿着神官的白麻袍,

脖颈却以诡异的角度向后折成九十度,眼球泛着浑浊的灰,嘴角扯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

"退回去。"吴恨反手拽住王面的手腕。

王面今天穿了件藏青短褂,腕骨细得硌手,

后颈那道暗红的时间疤随着动作微微凸起,像条蜷缩的毒蛇。

吴恨余光瞥见梅林已经退到船舷边,白发被血月吹得乱飘,

却没急着离开,反而眯起眼盯着那些尸兽。

林七夜的刀光先动了。

第一具尸兽的头颅被削飞时,

吴恨听见它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响——不是野兽的嘶吼,倒像被扼住喉咙的人在挣扎。

他捏紧袖中的贝壳,柚梨奈的体温还残留在贝壳纹路里,可掌心却沁出冷汗。

这些尸兽的动作太有规律了,左三右四的步幅,

攻击时手肘弯曲的角度,像在复刻某种被刻进骨血的战斗习惯。

"是神宫卫。"梅林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我认识最左边那个,他去年还在天守阁给我递过茶。"

吴恨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在雾隐山杀的尸兽,当时只当是普通妖兽,

现在才发现那些扭曲的关节、错位的骨骼,根本是强行把活人改造成兵器的痕迹。

红月污染不是单纯的腐蚀,是在重塑——用最残忍的方式,把熟悉的面孔变成敌人。

"杀完这批,还有三波。"梅林摸出根短笛含在嘴里,

"但我猜你们更想听那个时间之神的故事。"

林七夜的刀再次扬起,这次没直接砍向尸兽,而是横削向船舷。

飞溅的木屑里,他沉声道:"说。"

梅林的短笛发出尖锐的颤音,那些尸兽的动作突然顿了顿。

他趁这空隙跳到船屋栏杆上,单脚点着摇晃的木板:"五十年前,我在神海西边的渔村见过他。”

“穿青衫,拿把破折扇,说自己是大夏来的游方客。"

他的眼罩被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眼尾那道旧疤,

"后来红月开始漏进渔村,老人们脸上的皱纹一夜变深,小孩的乳牙刚长出来就松动。

那游方客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抬手画了道符——"他张开双臂,

"整座渔村的时间,就这么被钉死了。"

吴恨的呼吸一滞。

王面的手腕在他掌心轻轻动了动,像是想抽走,却又没真用力。

他想起在资料室翻到的《海外异闻录》,

里面记载过大夏有隐世的"守时氏",能以命为引逆转时序,可那是连正史都当传说的东西。

"他撑了五十三年零七个月。"梅林的声音突然哑了,

"最后一天,我看见他坐在晒鱼干的竹架下,头发全白了,指甲缝里全是血——他在跟命运掰手腕。"

短笛在他指间转了个圈,"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渔村的时间锁碎的那天,我数过,有十七个老人当场咽气,他们的寿元被提前抽干了。"

吴恨的喉咙发紧。

他想起三天前在指挥部看的卫星云图,红月的阴影正以高天原为中心,

像墨迹般往西北扩散——大夏的海岸线,已经触到阴影的边缘了。

如果浩劫真的爆发,那些隐世的老怪物能撑多久?

那些在训练场上挥刀的年轻除魔使,会不会变成第二个神宫卫?

"王面的时间疤。"他突然开口,

"和那时间之神有关?"

林七夜的刀砍断最后一具尸兽的脊椎。

尸兽倒下时,吴恨看见它腰间挂着枚半旧的银铃——和王面枕头下那枚一模一样。

梅林没回答,反而指了指王面后颈:"你以为他为什么坚持送你们来日本?"他跳回船屋,袍角沾了血,

"三天前在东京湾,他用时间回溯把你们从海啸里捞出来,自己后颈就多了道疤。

今天早上我摸过那疤,温度比他的体温低三度——"他的指尖戳了戳自己心脏,

"时间要收的债,得拿命来抵。"

吴恨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王面吃痛轻哼,他这才惊觉自己捏得太用力。

少年后颈的皮肤很薄,暗红的疤痕像条活物,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跳动。

吴恨突然想起老年王面在机场的模样:背佝偻着,走路时要用拐杖点地,可递机票时的手却稳得像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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