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寒潭苏醒（6 / 7）

寒莲转化天地灵气后的极致具象，本质上也是最为精纯的天地能量！楚阳的身体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沙漠，疯狂地吞噬着这股能量。就这样，在机缘巧合与求生本能的双重作用下，楚阳与净水寒莲之间，竟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相互依存的双生关系！楚阳的身体为寒莲提供进化所需的精血，而寒莲则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精纯冰寒灵气和生命滋养。

这十二年，楚阳就像回到了母体的胎儿，在寒莲根须构建的“脐带”连接下，陷入最深沉的沉睡。寒潭成了他的羊水，寒莲成了他的胎盘。在冰寒灵气的冲刷和滋养下，他残破的身体不仅完全修复，更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他的体魄如同被精心雕琢，疯狂生长，已接近父亲楚林那般高大健硕。沉睡中的他，面容冷峻非凡，犹如冰雕玉琢，俊美得近乎妖异，浑身自然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寒气势。

好在冰寒灵气持续冲击血茧内部，将其内部空间打磨拓展，加上外层不断增厚的冰晶，才为楚阳身体的成长提供了足够的空间。

在漫长的沉眠中，楚阳做了一个极为漫长而真实的梦。

梦中，他和妹妹楚黎从未离开过牧羊村，一直在荆棘山过着平静的生活。他跟着父亲楚林学习打铁，叮叮当当的锤击声是生活的乐章，炉火映红了他日渐强壮的手臂。汗水滴落在烧红的铁块上，蒸腾起白雾。他最终成为了一名技艺精湛的铁匠，接过父亲手中的锤，撑起了家业。妹妹楚黎渐渐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后来嫁给了五十多里外小镇上一户殷实的人家。他自己也娶妻生子，看着儿女绕膝嬉戏。爹娘身体硬朗，安享着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日子如同村边的小河，平静而满足地流淌。

直到七十五岁那年，垂垂老矣的楚阳躺在温暖的床榻上，床边跪满了满堂的子孙。他看着一张张熟悉而悲伤的脸庞，感受着生命如烛火般摇曳将熄，心中一片平静。他缓缓闭上眼睛，准备咽下最后一口气，安然接受这平凡而圆满的一生终结……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永恒的黑暗，七十五岁的楚阳看着床边跪伏在地、哭泣的众多儿孙，准备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瞬间——

一道无比温暖、无比刺眼的光芒，毫无征兆地、霸道地撕裂了梦境的黑暗，强行照进了楚阳紧闭的眼睑！

强烈的光芒让他无法睁眼，那光暖暖的，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真实感。

“哥哥！”一个清脆稚嫩、带着无尽依赖的呼喊，如同惊雷般在他灵魂深处炸响！

“阳儿！”父亲楚林那如山般沉稳、带着关切的声音紧随其后。

“楚阳！”母亲黎莹温柔而带着焦急的呼唤也清晰传来！

刹那间，一股庞大而混乱的思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涌入楚阳几乎停滞的大脑！无数被尘封的记忆碎片，如同挣脱了枷锁的洪流，汹涌澎湃地冲上心头！

离开荆棘山的画面……神药谷仙师淡漠的眼神……巨大楼船上俯瞰万丈云海的震撼与新奇……妹妹楚黎指着楼船，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哥哥，你说咱们以后有钱了，能不能也买一艘这样的大船呀？就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看云海了！”……徐妍师姐御剑飞过窗口时促狭的笑容……青面鳞甲蝎妖王狰狞的巨螯撕裂楼船的恐怖景象……杨老头给的药粉……徐妍师姐染血的背影……妹妹楚黎惊恐的小脸……

“楚黎……！”

这个名字如同最锋利的锥子，狠狠刺穿了梦境的虚妄！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责任，在这一刻轰然归位！

“妹妹！”

刹那间，楚阳猛地睁开双眼！

刺目的阳光透过覆盖在体表、已经变得半透明的冰晶和残留的血晶，斑驳地洒在他冷峻如冰雕的脸上。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动作带着一丝久未活动的僵硬和陌生感。他低头，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本合身的粗布衣服，早已被长大的身体撑得破烂不堪，如同碎布般挂在身上。

目光下移，他看到了静静躺在自己身旁、陪伴他坠落深渊的那把短剑——徐妍师姐所赠的青色短剑。只是此刻，剑柄不再是记忆中的青色，而是变成了深邃的冰蓝色，如同万载玄冰。剑刃也并非单纯的金属寒光，而是透着一丝丝流转的、令人心悸的淡蓝色锋芒，仿佛蕴含着冻结灵魂的极寒！

楚阳心中一动，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握住了那冰蓝色的剑柄。入手冰凉，却有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

他试着用力，想要用短剑刺破包裹着自己的血晶和冰晶层。就在他发力之时，一股奇异的、既冰凉又温热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他小腹丹田处汹涌而出！这股气流顺着他的手臂经脉奔腾而下，毫无阻碍地冲入了手中的冰蓝短剑之中！

“嗡——！”

短剑仿佛从沉睡中被唤醒，剑身猛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蓝色光芒！一股凝练到极致的冰寒剑气，如同沉睡冰龙的吐息，骤然从剑尖迸射而出！

“嗤啦——！”

蓝色剑气无坚不摧！坚固的血晶和厚实的冰晶层，在这道剑气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洞穿出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冰冷的空气夹杂着外界草木的气息，猛地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