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 章 大憨二憨(2 / 4)
二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走到墙边的长条凳旁。凳子是用老旧的宽板条钉成的,漆色早已磨得斑驳,露出底下木头的原色。
他伸手摸了摸板条与板条之间的缝隙,侧身躺了下去。板条有些咯人,远没有家里的火炕来的舒服,而且夜里走廊还有点凉,二憨只能像只虾米似的蜷缩在那。
不过片刻,疲乏还是压倒了不适。他粗重的鼾声渐渐响起,在空旷的走廊里一起一伏。
老刀转身离开窗口躺在床上,几个人都混进了住院部,这已经离目标不远了,而且柳毛子几个人还和刘东住在同一楼层。
他不急着动手,还要观察观察,现在已经发现三楼那个收拾卫生的女人是便衣,老刀相信,一定还有其他的人隐在暗处。
可是让老刀不自信的是,凭他的眼力,还真就没有再发现可疑的人,难道对方真的只安排了一个人暗中保护刘东。
“女人不足虑。”老刀根本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再厉害的女人在速度和力量上都稍逊于男人。
他甚至脑海中已然模拟出十秒内击杀这个女人的画面,第一步近身,右手截击她可能抬起的双臂,力道足以让她臂骨酸麻,同时左腿无声扫向她脆弱的膝窝,在她重心崩塌的瞬间,右手化掌为指,可以一下击碎她的喉骨。整个过程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声响,不会超过十秒,就像秋风扫落一片枯叶。
他相信这份判断,更相信自己的手。这双手了结过太多比这“棘手”得多的目标。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一颗尘埃,弹指间,便可拂去。
至于屋子里的刘东,他相信柳毛子三人的三把枪会把他的任何退路都封死。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是比菜刀快了无数倍的子弹。
当然,最难的不是杀人,而是杀完人后能够全身而退,这一次老刀手下的人折损过半,他不希望再有任何一个人倒下。
走廊里二憨的鼾声一起一伏,像拉动的风箱,成了这寂静深夜里唯一的背景音。
洛筱又静静地在门后站了片刻,直到确认这鼾声规律而绵长,并非作伪,这才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
她退回的房间,是医院拐角隔出的一个保洁工具间,极小,仅能放下一张窄床和一个存放清洁用品的铁柜。
左边隔壁是开水间,夜里偶尔能听到锅炉加热的微弱嗡鸣;而右边往里去,就是刘东所在的几间单人病房。
这间小屋的位置恰到好处,正对着长长的走廊。门上一块不起眼的毛玻璃小窗,此刻,屋里的灯早已闭上。
洛筱在这里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走廊里的一切动静,而外面的人却看不到她。
她缓缓在窄床边坐下,熬了三天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她甚至也有些怀疑李怀安的判断了。
虽然天色转暖快到五一了,但春日乍寒,尤其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走廊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丝丝缕缕的寒气,与医院本身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结成一种无形的、砭人肌骨的薄霜。
躺在长椅上的二憨,原本一起一伏、风箱般的鼾声早已变了调,成了断断续续、带着牙关打颤声响的呻吟。
他蜷缩着的身体,像一只被冻僵的虾米,而脸颊和手背,在走廊里昏暗的灯光照射下,竟隐隐透出一种青紫色。
终于,在又一阵剧烈的哆嗦后,二憨再也扛不住了。他猛地从长椅上弹坐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全身筛糠似的抖动着。
他踉踉跄跄地爬下椅子,双手紧紧抱着胳膊,佝偻着腰,哆哆嗦嗦地朝着走廊另一头的开水房跑去。
开水房里,老旧的小锅炉发出低沉的嗡鸣,二憨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小锅炉,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贴上去。
锅炉表面的热度驱散着刺骨的寒意,他贪婪地汲取着这点暖意,好半天,那剧烈的颤抖才稍稍平息,但冻得发紫的脸色却一时未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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