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再见阿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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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辉骑在大黑宽厚的背脊上,目光沉静地扫过眼前这片浩瀚、诡异、杀机四伏的沼泽泽国。

远处,孤寂的沙岛与蝎形沙堡如同巨兽的骨骸般矗立在浑浊的水中央,水下游弋着无数缓慢蠕动的暗绿阴影——那是令人窒息的泥沼水蚺大军,鳞片摩擦的窸窣声仿佛死神的低语。

他深深吸了一口混合着沙尘、腐草与沼泽腥气的浑浊空气,指尖无意识地扣紧了腰间那柄冰冷彻骨的心钥骨刀。

湖岸及浅水区已被狼尾族的水蚺骑兵围得水泄不通。

每一条沼泽水蚺都粗逾合抱木桶,覆着暗绿与污褐色斑驳鳞甲的冗长身躯半浸在粘稠湖水中,半匍匐于泥泞岸上,狰狞的三角蛇首高昂,冰冷竖瞳漠然凝视着被围的岬角,分叉的黑信嘶嘶吞吐,带起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声响。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每一名狼尾族战士身后都背着一只奇形怪状的水烟壶。

那水烟壶并非凡品,壶身似乎是用某种深沼中特有的暗沉水曲柳根瘤挖空雕琢而成!

天然虬结的纹路扭曲成难以言喻的诡异图案,表面包裹着一层经年累月摩挲出的油润包浆,泛着幽绿的光泽。

壶顶开口处镶嵌着一圈不知名野兽的细小尖牙,壶身一侧伸出一根长而柔韧的墨绿色藤条——那藤条活物般微微蠕动,表面布满细微的倒刺,赫然正是狼尾族战士手中狰狞骨鞭的鞭身本体!

藤条末端连接着一枚被磨得锃亮、中空的兽角烟嘴。

此刻,不少战士正叼着烟嘴,眯着眼,慵懒地吞云吐雾,那烟雾并非寻常烟草的焦香,而是一种带着奇异甜腻又混杂腐朽气息的怪味,丝丝缕缕的灰白色烟雾缭绕在他们周身,竟让那些蠢蠢欲动的沼泽飞虫避之唯恐不及。

水统族长手中的蛇木水烟壶更是硕大无朋,扭曲的壶身仿佛盘踞着一条沉睡的毒蟒,那藤条鞭身也格外粗长,色泽深紫,隐隐有暗光流动。

他猛吸一口,壶内发出“咕噜咕噜”的沉闷水响,喷出的烟雾浓稠得近乎实质,带着一股逼人的压迫感。

沙堡之内,困守的正是小山、阿刺,以及被阿骨朵遗弃的数千狼毫族老弱妇孺!

他们挤作一团,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惶恐无助。

沙堡中央,简陋支架上停着一具以粗兽皮严密覆盖的尸骸——那便是狼毫族暴毙的大萨满,即便隔着遥远距离,似乎也能隐隐感到那尸身散发出的不祥死气。

阿骨朵,果如子辉所料,早已携狼毫族全部主力青壮,金蝉脱壳,直扑吞沙之喉,再次冷酷地将这些无力征战的老弱遗弃于此绝险之地,作为诱饵与筹码。

而狼尾族一方,出面的则是手持奇异水烟壶的水统族长。反而是狼尾族那位深不可测、执掌化沼泉的大萨满水婆婆并未现身。

按照木梭之前的说法,狼尾族世代栖居绿血湖泊,瘴气湿寒重,几乎人人依赖这特制水烟驱寒怯湿。

更奇特的是,这水烟壶不仅能驱虫驱虫,其藤条鞭身更能驾驭水蚺!

烟雾所至,某些毒虫甚至会听其号令。而那看似装饰的鞭身,随时可解下化为凌厉武器,抽打时破风之声凄厉,更能带起一片惑人的烟雾。

此刻,水统族长,以其强横无匹的水蚺大军和这遍布泽国的诡异水烟,将阿刺与这些老弱妇孺,当作了逼迫狼毫族、乃至试探逐日部落的棋子。

子辉的到来,并未立时引动包围圈太大波澜。他令整个臃肿不堪的辎重军团止步于水蚺骑兵包围圈外围!

而后只身一人,打出“逐日部落族长石水,特来为狼毫大萨满奔丧守灵,并献上祭品”的旗号,请求面见水统族长。

狼尾族巡逻骑兵冷漠地审视着这支看起来破败潦倒的队伍,那些老弱妇孺与破烂车辆让他们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讥讽。

他们背后的水烟壶藤条如同有生命的触须,轻轻晃动着。

一番通报后,消息传入泽国深处。

等待并未持续太久。

一条格外粗壮、额生扭曲骨角的巨型水蚺缓缓分开水面,驮着一名身着墨绿色繁复祭祀长袍、手持那巨大蛇木水烟壶的老汉,在一众精锐水蚺骑士的簇拥下,来到包围圈内侧,与子辉隔水相望。

那些精锐骑士背后的水烟壶明显更精致,藤条色泽更深,吞吐的烟雾也更浓。

那老汉,正是水统。

他的脸庞干瘦如同缩水的枯木,层层叠叠的皱纹深镌着岁月的阴蚀痕迹,一双眼睛却亮得骇人,如同两潭深不见底、饱含剧毒的沼泽幽潭,闪烁着冰冷、算计与一种久居上位、视众生为蝼蚁的漠然。

他“咕噜咕噜”地吸着水烟,喷出的浓烟几乎将他干瘦的脸庞笼罩。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粘滑触手,缓缓刮过子辉年轻的脸庞,扫过他身后那支“寒酸”的卫队以及远处那乱哄哄的辎重队伍,嘴角缓缓咧开一个近乎撕裂的、充满恶意的弧度,露出稀疏黑黄的尖利牙齿。

“嗬嗬嗬……”他的笑声干涩刺耳,如同夜枭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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