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外患内忧(1 / 2)
狼腰族不足为虑,如今的狼腰族,几乎全在子辉的算计之内!如果阿鲁不花死,则狼腰族内斗开始,莎莎疲于奔命,子辉赢。
如果莎莎战死,狼腰族衰落,狼骨族、狼尾族和子辉则吞并狼腰族,子辉同样是赢!
外观不足为惧,然而内忧却让子辉颇为头痛!
腐植春谷的“黄昏”光芒,如今承载着远超以往的沉重。
空气中不再仅仅是菌田的甜腥与沃土的芬芳,更混杂了太多额外的气息:狼毫兽坐骑的腥臊、数万新增人口聚集带来的汗臭与体味、还有那若有若无、却始终萦绕不散的……怨愤与饥饿交织的躁动。
如今的春谷,像一头被强行塞入了过多食物的巨兽,消化不良,腹腔内充满了酸腐胀气,每一寸空间都绷紧到了极限。
逐日部落原本相对宽敞的营地,如今已被密密麻麻的简易窝棚和帐篷挤占。狼毫族的青壮、老弱妇孺如同潮水般涌入,带来了生存的压力,也带来了积年的仇恨与陌生的隔阂。
尽管子辉(石水)以铁腕和“合盟”之名强行弹压,设立了严苛的律条分配口粮与劳作,但暗地里的冲突从未停止。
为了一小块烤糊的菌饼,为了一罐略微清澈的饮水,为了一处能躲避“酸雨”的狭窄角落,每日都在发生着无声的争斗和嘶吼。
那些最早跟随子辉、从石斧部落艰难生存下来的老人,看着昔日井然有序、虽艰苦却充满希望的部落变成如今这鱼龙混杂、喧嚣躁动的难民营地,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与不解。
而那些新投靠不久、本就心志不坚的流民,以及在战斗中被迫投降、内心依旧视逐日部落为仇敌的狼毫战士,更是将这里视作囚笼。恨意如同暗河,在看似平静的地表下汹涌奔流。
中央区域那几个最大的、原本用于防御的带刺地堡,早已失去了军事价值,取而代之的是——它们变成了拥挤不堪的囚牢。
里面塞满了超过数千名触犯律条、或是被怀疑心怀叵测、或是纯粹因为饥饿而多次偷窃抢劫、甚至仅仅是因为“好吃懒做”影响士气的囚徒。
地堡内空气污浊不堪,混合着排泄物、伤口溃烂和绝望的气息。偶尔从狭小气孔传出的不是呻吟,而是恶毒的咒骂,对象无一例外,直指那个立于大黑背上的冰冷身影——石水,以及那个被他们视为叛徒和傀儡的“盟主”阿刺。
“石水!你这吸血的寄生虫!用我们的命填你的野心!”
“阿刺!懦夫!你不配做狼毫的族长!你该和阿骨朵一起烂在泥里!”
“放我们出去!要么给我们吃的!要么杀了我们!”
看守地堡的逐日战士面容冷硬,对这些咒骂充耳不闻,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神警惕而疲惫。
他们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族长的命令不容置疑,但眼前的景象,让最坚韧的战士也感到心头窒闷。
子辉立于一处高耸的岩柱之上,大黑安静地匍匐在下。
他的目光冷冽,缓缓扫过下方那一片混乱拥挤的营地,最终落在那几座如同沉默巨兽般、散发着怨毒气息的地堡囚牢。
阿云静静地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色:“族长,地堡里又打起来了,为了一口水……死了三个。再这样下去,恐怕……”
木梭佝偻的身影如同幽灵般从阴影中浮现,声音干涩:“族长,粮食消耗太快,新菌田的产出跟不上。那些狼毫老弱,干不了重活,吃得却不少。流民里煽动是非的,也越来越多了。”
子辉没有回头,只是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岩面上敲击着,发出极有规律的轻响。仿佛在计算着什么,又像是在权衡。
他深知,这些被关押的、以及那些在营地中心怀怨怼的人,就像春谷肥沃土壤下埋藏的腐烂根须,看似无害,却会悄无声息地滋生病菌,消耗地力,最终可能引来更多的“腐食者”,从内部蛀空这棵刚刚经历风雨、勉强站稳的大树。
留着,是后患。杀了,简单,但浪费,而且可能激化更深的矛盾,尤其在这个“合盟”之初、人心浮动的敏感时期。
那么,就该榨干他们最后一点价值。如同利用那些沼犀的皮囊,那些狼毫俘虏的劳力一样。
一个冰冷而绝妙的计划,在他那如同狼石般幽深的核心中迅速成型。这把火,不仅要烧掉内部的腐肉,更要扔出去,烧向那片名为“吞沙之喉”的毒蝎巢穴!
……
“木梭。”子辉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族长。”木梭立刻躬身。
“把地堡里的人,全都放了。”
木梭和阿云同时愕然抬头,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放了?”阿云失声,“族长,那些人……”
“听我说完。”子辉打断她,眼神依旧望着远方,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得近乎残酷的弧度,“放了他们。然后,当着所有聚集起来的族人面,告诉他们两件事。”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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