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暴君石水(1 / 2)
老皮匠警惕地看了看不远处的看守,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下气声:“就今天白天…那个…那个…叫小山的崽儿…听说…是那阿花唯一的崽儿…触怒了石水…被活活…”
他没说完,只用手在脖子前狠狠比划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惊悸。
小山?那个在栈道上像猴子一样灵活、射箭很准的少年?
阿刺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白天他被石墩追击时,确实远远瞥见一个少年被几个凶神恶煞的战士拖走,似乎还挣扎着喊了什么。难道……真的是那个石水下的毒手?连自己部落的崽儿都杀?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比腐植春谷夜晚的湿气更冷。
如果连自己的族人都如此对待,那他们这些俘虏…阿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具被拖到角落、无人理会的尸体上,胃里又是一阵抽搐。
子辉那张冷酷漠然的脸,和老皮匠比划的手势,在他脑海里反复交织。
苛政…暴君…杀子…
这些词像冰冷的毒针,一根根扎进他因饥饿而混乱的思绪里。
殊不知,这老皮匠是老跟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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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得像巨兽合拢的胃囊。腐植春谷恒定的“黄昏”光芒也暗淡了许多,营地里除了守夜战士偶尔的脚步声和远处战狼的低呜,一片沉寂。
俘虏营的栅栏边,浓重的阴影里,阿草佝偻着腰出现了。她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带着浓重草药味的兽皮,脸上刻意抹了泥灰,显得更加憔悴。
她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用厚实腐叶包裹的东西,警惕地左右张望。
石墩抱着木棍靠在一根木桩旁,似乎睡着了,鼾声轻微。
阿草迅速凑到栅栏边,动作麻利地将叶包从木桩缝隙塞了进去,正好落在离阿刺不远的地方。
她没说话,只用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离得最近的阿刺,眼神里充满了刻骨的悲愤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阿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阿草的脸——是那个白天在营地中央指挥若定、骂人嗓门洪亮的老妇人!此刻的她,哪还有半分白天的彪悍?只剩下一个被痛苦和愤怒压垮的老妪。
阿草用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叶包,又指向自己,最后指向营地中心子辉石屋的方向。她没发出声音,但口型清晰地比着:“石水…苛政…小山…死了…报仇…”
每一个无声的口型,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阿刺心上!小山死了!真的被石水打死了!这个老妇人,小山的阿姆,竟然要…报仇?
阿草做完这一切,最后深深地、充满悲凉地看了阿刺一眼,仿佛在无声地祈求,又像是在传递一个沉重的托付。随即,她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营地的黑暗中。
阿刺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他趁着看守“沉睡”,其他俘虏也大多昏沉,迅速爬过去,一把抓起那个还带着泥土和草腥味的叶包。
入手微沉,触感奇特。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几层厚实的腐叶,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冷奇异的香气瞬间钻入鼻腔,带着泥土的潮湿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地底幽光的味道。
叶包里,静静躺着两样东西。
一小块东西被小心地包裹在几层湿润的苔藓里。阿刺颤抖着剥开苔藓,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块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形状极其不规则的…菌块?
颜色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近乎半透明的灰白色,质地如同凝固的油脂,表面布满了极其细微、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脉络。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这幽暗的光线下,它竟然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的幽蓝色光芒!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映照得阿刺的手指都染上了一层神秘的蓝晕。
荧光菇!传说中的荧光菇菌种!老祭司还在世时,曾无数次描述过这种神物的模样和气息!
据说它能点化最劣质的毒液,让毒针拥有瞬间麻痹巨兽的力量!这是狼毫族梦寐以求的圣物!
狂喜如同岩浆般瞬间冲垮了阿刺的恐惧和疲惫!他贪婪地呼吸着那奇异的冷香,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那冰凉滑腻的菌块,仿佛捧着整个部落的未来!
叶包里另一件东西,是一小块鞣制过的、相对柔软的兽皮。阿刺强压住激动,借着菌种散发的微弱蓝光,眯起眼睛仔细辨认。
兽皮上用烧焦的木炭画着一些简陋却清晰的图案:一个发光的洞穴(旁边标注着类似“幽暗湿润岩缝”的符号),洞穴里画着几株散发着蓝光的蘑菇;旁边是分解的步骤图——如何用特定的腐殖土(画着一堆深褐带金点的土)混合一种磨碎的发光苔藓粉末(画着一片发光的苔藓),铺在岩缝底部;再如何将菌种块小心地埋入混合土中;最后,如何用湿苔藓覆盖保湿。
步骤清晰,唯独缺少了最关键的一环——如何“唤醒”菌种,使其快速生长并稳定发光!图上画着一个问号,指向菌种埋入的步骤。
阿刺的心猛地一沉。缺了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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