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明晃晃的破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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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栓立马跳进干枯的河沟,弯腰捡起一棵带着夜露潮气的豆棵子,豆荚硬邦邦地挂在青黄茎秆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他往地上狠狠一摔,豆棵子“哗”

地砸在河沟里,嘴里骂道∶

“妈的,果然被我说中了,这是哪个小毛贼偷的毛豆子?定是刚跑到这里就被人撞见,慌里慌张没顾上弄走!”

他又用手电光在断成两截的朽木上扫来扫去——那木头朽得一捏就掉渣,断口处沾着新鲜的泥印,连带着几根枯草都嵌在缝里,“看来那个小贼是踩在这木头上想跨沟,没成想木头脆得像晒裂的酥饼,一脚踏空直挺挺摔下去,估摸着是磕破了腿、崴了脚,疼得受不住,这才连豆棵子都扔了,一瘸一拐跑了!”

李大栓蹲在沟里,手指戳着地上深浅不一的脚印,鞋印边缘还沾着豆地的湿土,活像镇上老民警蹲在案现场断案似的,越琢磨眼睛越亮,突然一拍大腿:

“这些豆棵子秆子粗、豆荚鼓,跟咱庄上种的‘铁荚豆’一个样,该不会是我们庄上的吧!”

这念头刚冒出来,李大栓猛地想起自家庄子后面的半亩旱地,种的全是大豆,眼下豆荚都快成熟了,再过十天半月就能收。

他心里“咯噔”

一下,后脊梁瞬间冒了层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他暗叫不好:

“该不会是我家的大豆子吧?”

想到这里,他哪里还敢多待,手撑着河沟壁,尖锐的草根扎得手心疼也顾不上,连爬带拽地翻上去,拔腿就往自家地头跑,夜风刮得他单褂子“呼呼”

响,贴在后背凉飕飕的,心里头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直打鼓。

等喘着粗气跑到地头,手电筒的光“唰”

地扫过去,李大栓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好好的满田大豆棵子,被砍掉老大一片,有的没砍掉的,还被拽的乱七八糟,横七竖八的踩在地里,豆荚都踩扁了,土埂上还留着几串凌乱的脚印。

李大栓攥着拳头,指骨“咔咔”

响,腮帮子鼓得老高,咬得后槽牙都酸,恶狠狠骂道∶

“狗日的,王八蛋,可恶的小贼,竟敢偷到老子头上!

等我抓到你,非把你胳膊拧成麻花,让你记一辈子教训不可!”

那些跟着来凑热闹的赌徒们,刚才还缩着脖子、搓着胳膊猜是不是撞了邪,这会儿一看地上的豆棵子、河沟里的断木,全拍着大腿明白过来了——哪儿是遇到鬼,分明是撞着偷东西的贼了!

尤其是二赖子,刚才被“鬼叫名字”

吓的腿还软着,裤脚管都沾着草屑,这会儿一拍脑门,总算恍然大悟,巴掌拍得自己额头红:合着刚才喊他“二赖子”

吓唬人的,就是那小贼!

定是偷了豆棵子,又摔了腿跑不动,怕他凑过来撞见,才装神弄鬼把他吓走,好趁机开溜。

他越想越觉得对,又咂摸出味儿来,凑到旁边人耳边嘀咕:

“那贼能喊出我外号,指定是村里的熟人!”

他的脑子里“唰”

地闪过两个身影,正是吴浩传与刘玉娥夫妻俩,他立马挤开人群,凑到李大栓身后,踮着脚凑着耳朵邀功似的喊∶

“大栓兄弟!

我大概猜着是谁偷了你家豆棵子了!

保证错不了!”

李大栓正满肚子火没处撒,听这话猛地转过身,双眼瞪得溜圆,跟要冒火似的,死死盯着二赖子,声音都带着咬牙的劲儿,粗哑得像磨过沙子∶

“是谁!

快说!

别磨磨蹭蹭吊人胃口,我这就去找他,非把他按在地上揍得喊爹,让他知道偷老子东西的下场不可!”

那股子狠劲儿,吓得旁边几个赌徒都往后缩了缩,连抽烟的都忘了弹烟灰。

二赖子被他这气势吓了一跳,脚底下踩了块松动的土块,“趔趄”

一下,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扶住旁边人的胳膊才稳住身子,压低声音飞快地说∶

“就是我们村的吴浩传和他媳妇刘玉娥!

他俩之前在吴郢村名声烂透了,十里八乡都知道,那刘玉娥不仅虐待公婆和小叔子,还爱偷鸡摸狗——东家的鸡蛋、西家的白菜,逮着啥偷啥,最后村长嫌他们丢人现眼,带着人把他们一家三口赶出村子,后来托关系搬到咱们这儿。

咱庄上老少爷们都是实诚人,除了他们俩,没人能干出这种缺德事!”

李大栓闻言,狠狠往地上跺了一脚,泥地都被踩出一个小坑,骂道∶

“可恶!

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当我李大栓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他撸了撸袖子,“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说法,我非拆了他家的房子,让他在刘家庄待不下去!”

说罢,攥着拳头就往刘家庄方向冲,脚步迈得又大又沉,震得地上的草都跟着晃。

二赖子和一群赌徒哪儿肯错过这热闹,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呼啦啦跟在后面,有的喊“大栓兄弟别急,咱帮你壮声势,他敢不认账咱就帮你评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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