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谢天谢地总算扳直了(1 / 2)
刘玉娥头也不抬,镰刀挥得又快又狠,刃口咬着豆秆“唰唰”
响,一把把豆棵子应声倒地,没一会儿就在脚边铺成了厚厚的一片,连田埂边的野草都被压得低了头:
“你知道啥?他们老金家人又不会算命,凭啥能猜到是我们俩偷了毛豆?还有,你说砍豆棵不如摘豆角,那是你没算过账——摘豆角得一个一个揪,夜里就靠这点月亮光,连豆荚和叶子都分不清,半宿也摘不了一筐!
反正是偷,要偷就偷得利索点,省得蹲在这里磨磨蹭蹭,万一谁家起夜听见动静,那才叫麻烦。
再说这大豆秸秆多好,晒干了塞进灶膛,火苗‘轰’一下就起来,咱家柴房里的草就剩个底儿了,刚好拿这个补上,省得往后天天去乱葬岗上割那些扎手的茅草。”
她停下来,抬脚狠狠踹了踹地上的豆棵子:
“别愣着!
快拿绳子捆,把底下的都归拢归拢,捆够满满一大挑子咱们就走,动作快点!”
吴浩传没法,只好蹲下身,双手把散着的豆棵子往一块儿拢,粗糙的豆叶蹭得掌心痒,他笨手笨脚地用绳子在豆捆上缠了两圈,又使劲拽了拽绳头:
“知道了知道了,你小声点,别把老金家的狗给吵醒了,那狗一叫,全村都得醒。”
夫妻俩闷头忙活了好一会儿,终于捆出两大捆豆棵子,沉甸甸的豆棵子压得扁担两头微微下沉,吴浩传双手扶着捆绳,脚步匆匆往家赶,后背的粗布衫早被汗浸出一大片深色印子,顺着脊梁骨往下淌,连后腰的布条都湿黏黏贴在身上,嘴里还不停念叨:
“得赶紧回去,在院子里摊开晾一晾,不然捂着潮气闷一晚,豆荚该烂了,秸秆也得霉”
;刘玉娥攥着两把镰刀紧随其后,走两步就抬头瞅一眼丈夫的背影,时不时叮嘱:
“你慢些走,挑着重担别慌,脚下的田埂滑,可别崴着脚了!”
路过村头小河沟时,吴浩传心里忽然“咯噔”
一下,莫名的慌意从后脊梁往上冒——那河沟约七尺宽,沟底早干得裂了缝,村里为方便通行,特地从镇上拉来两根,半截的四方形废旧水泥电线杆,横在沟上当桥,又在两根杆的中心位置架了根碗口粗的木头加宽桥面;许是常年风吹雨淋,木头表皮都翘了起来,露出里面黑的朽木。
吴浩传刚走到桥的中心,脚下一沉,整只脚正好踩在朽木最松的地方——只听“咔嚓”
一声脆响,朽木应声断成两截,碎渣“哗啦”
掉进沟底。
吴浩传身子猛地一歪,连人带挑子往沟里摔去,两捆豆棵子“轰隆”
散在沟边;紧接着又是“咔嚓”
一声闷响,吴浩传的左小腿重重别在两根水泥杆的缝隙里,疼得他浑身一抽。
“啊”
的一声惨叫,整个人几乎倒挂在桥上,左腿还死死卡在水泥杆中间拔不出来,疼得他身子直抖,眼泪混着额头上的汗往下淌:
“哎呦!
我的腿!
我的腿断了!
疼得钻心啊,快……快帮我拔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刘玉娥脸色煞白,手里的镰刀“哐当”
掉在地上,她愣了好半天才缓过神,连滚带爬跑上前蹲下身,双手使劲搬开压在吴浩传肩头的扁担,又把散在他身上的豆棵子一把把拽开,声音颤,连话都说不连贯:
“浩传!
你的腿……你的腿怎么了?是不是断了?动……动得了吗?”
吴浩传咬着牙摇头,额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
“玉……玉娥,快把我扶起来!
别愣着,扶我到田埂上去!”
刘玉娥赶紧应着“哎”
,双手扣住吴浩传的胳膊,使出浑身力气往上拽,吴浩传疼得龇牙咧嘴,每动一下都“嗷嗷”
乱叫,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把他挪到对面的田埂上。
吴浩传坐在田埂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借着头顶的月色,低头看向自己的左小腿——只见左小腿已经严重变形,往外撇成了一个奇怪的外八字,连裤管都被撑得变了形。
刘玉娥也凑过来看,一眼就瞧见丈夫变形的小腿,急得眼泪“唰”
地就下来了,声音带着哭腔:
“浩传,对不起!
都怪我,要不是我今天晚上非要拉着你出来偷毛豆,你的腿也不会断,这可怎么办啊?我听人说,骨头断了不能乱动,一动就接不上了,你先一个人坐在这里等着,我去大队部把李医生找过来,让他给你看看!”
说罢,她抹了把眼泪就准备起身。
吴浩传赶紧伸手一把拉住刘玉娥的胳膊,手劲大得攥得她胳膊生疼:
“不能去!
你是不是傻呀?你去把李医师叫过来,他一眼就看见这满地的豆棵子,咱们俩偷毛豆的事不就败露了吗?到时候全村人都得戳咱们的脊梁骨,还哪有脸在村子里待?你伯你娘,还有你大哥大嫂,最要面子,肯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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