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穷字归我,云南归火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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牂柯,三处瘴疠最深,谁去谁先死,死后立庙。”

夏夏三妹的盘古斧只剩半截,斧背绑藤条,拿斧刃当锄头,往地上刨了三下,刨出一窝红蚂蚁:“地荒蚁肥,先种蚁,再种人,种不活我陪葬。”

琳琅把算盘珠拆下,桃木珠子穿成一串,挂在自己脖子上,一颗珠子抵一石米:“曹操那十亿黑钱,我换成盐、铁、绢,走五尺道,半年内必须洗成官仓粮,洗不成,我就跳澜沧江。即日立下军令状”

莲花赤足立在火塘边,脚踝缠铜铃,叮铃一响,缓缓抬眼:“瘴气最深处,有黑彝三十六部,部部养蛊,谁先去谈,谈崩谁先喂蛊。”

左慈把道袍撕成六条,一条写“生”,一条写“死”,剩下四条写“穷”,六条布扔进火里,火里噼啪炸出焦糊味:“布条烧完,谁手里攥着生,谁当太守;攥着死,今晚祭河。”

火灭,六条灰蜷成球,

我摊开掌心,灰里只剩一个“穷”字,

“穷字归我,”我把灰按进虎口,血泡滋啦一声,“云南不富,我就不死。”

璐璐大姐拔刀,割断自己一束头发,头发扔给夏夏:“头发当契约,明晨鸡叫,你带我劈山,劈不开,我拿你填箐沟。”

夏夏把头发缠斧柄,斧柄立刻长出倒刺:“斧喝血,山开门,开不了,我就剁了自己脚。”

琳琅摘下颈上算盘,啪一声捏碎,桃木屑扬进火塘,火苗蹿成青色:“屑为引,盐铁来,引不到,我把自己腌成咸肉。”

莲花摇铃,铃声惊起屋外夜枭,枭叫三声,严肃的开口:“蛊神已听见,明日日出,谁第一个踏进黑彝寨,谁就是活祭。”

左慈把火塘最后一粒火星按在我眉心,火星烫出一个“滇”字:“字成印,印成命,你梁蝉从今往后,是云南的人,也是云南的神,人不富,神不归。”

听到这话我赶忙起身,推开土屋破门,门外夜色像黑布,星子像针。

“那就明晨,”我说,“鸡叫第一声,六匹马,六把刀,六条命,一起进山。

富不了云南,富不了自己,那就把命埋在这儿,明年开春,看命能不能发芽。”

这一刻,夜雨敲竹,火塘里松枝噼啪,

璐璐把地图摊在石上,墨线勾出三江十八箐,指尖一点:“孟获献了银坑洞,祝融送来火神旗,可民心仍没能得到安抚——真的难受。”

我紧紧握拳横膝上,语气很恳切对姐妹们说:“要做仁君,先得让蛮夷知道‘仁’字怎么写,又不吃亏。”

于是左慈下意识的抛起一枚五铢钱,钱落手背,光面朝天:“教化太贵,武力太贱,折中——吧,我主张‘以夷制夷’,再送他们一场仁的梦。”

夏夏三妹掰着斧柄算账:“我的盘古斧,他们服力不服礼;若我放下斧,他们连人带树一起砍我。仁,得有资本呀。”

琳琅则挥动自己的芦叶枪,啪一声脆响,随即缓缓的对我们说到:“我欲拟三策,一设火市,祝融部以柴换盐;二开银市,孟获部以矿换铁;三立蛊市,莲花以药换牛”

如果三市同开,物价我们定,利薄而长,云南应该可以的富裕

莲花脚踝铜铃轻响,声音很紧张:“蛊市我来守?真假?如果真的这样,那我的规矩一条,以命换命,以信换信,不然很难实现

璐璐大姐抬眼,火光在她瞳里跳成两簇小旗:“这肯定还不够,蛮夷要看见仁的长什么样,得先看见太平和富裕到底是什么,或者是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

说完直接挥舞着自己的昆仑镜,在掌心划一横,呲啦一声青烟:“明日五更,我亲赴银坑洞,教云南的孩子写第一个字“人”。

这时候,暴躁的夏夏把盘古斧背往地上一顿,斧刃卷了口:“璐璐姐呀,这等小事,我带兵百人,不带刃,只带斧背,帮他们劈柴修屋,三日之内,让银坑洞不见残垣,为何要这样呢?”

琳琅放下芦叶枪,下意识的说到:“其实一人一契,契上无官印,只要有个靠谱的管理者,市价由管事者定,官军不得扰民也行呀”

莲花解下天罡眼,黑绳上缠着细银铃:“我送蛊药,解瘴毒,不取银,只取一句誓言,不再猎人头。誓言出口,蛊神作保,违者虫噬五脏。”

左慈掐指,虚空中扯出一缕红线,缠住众人手腕,线头系成死结:“线不断,人不散;线若断,天诛地灭。仁君不仁,先诛己心。”

我这时候看到大家的斗志,胸有成竹的说到:“现在我立军令状,一年内,云南三不得见饿殍;两年内,十八箐学童皆能诵《小雅》;三年内,若有一户再卖子为奴,我梁蝉自刎以谢,望大家尽全力做好!”

当我的军令状发出之后,火塘忽爆,火星冲天,

雨停了,竹梢滴水,落在众人血印上,

璐璐收起自己的昆仑镜,音调非常轻:“仁字先写一横,血,再写一横,是泪;最后一横,是银子。三横全开,云南必富。”

远处鸡鸣,第一声像刀,划开山雾,

我们六人起身,血线相连,影子拖在地上,终于要翻开这片千年荒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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