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兵符化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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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底立刻腾起一道火线,火线顺着经脉往下爬,所到之处,血液“嗤”地化汽。

我此刻怎么也却动不了,只能看着那汽从毛孔溢出,在头顶凝成一把微红的小刃,刃口朝内,对准自己。

“借路?”女子轻声笑,“把命借我,路就还你。”

她摇铃第五下,铃声却忽然哑了——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反手抓住那把小刃,刃口调转,朝外

影子开口,声音是我的,却带着铜锈味:

“借路可以,先借你影子一用。”

火线倒卷,顺着刃口扑向女子

她第一次露出惊色,眼白翻黑,鹿皮从肩头剥落,露出里头空空的壳

壳里掉出那枚缺角兵符,兵符落地,“当”一声脆响,

铜炉、锁链、竹影、小径,统统碎成一地月光,

这时候我们四人同时能动,都都不敢停

夏夏抡斧开路,莲花以眼为灯,琳琅挑枪护侧,璐璐倒扣昆仑镜,把碎光重新收拢,

我最后抬脚,鞋底踏过那枚兵符缺角,

“咔”——

缺角嵌进炉底铜镜裂缝,严丝合缝,

镜里第五道影子忽然回头,冲我无声张口:

“云南城下,再借你火。”

我们没回头

不是不想,是不能去想——那鼓声一停,谁回头,谁就永远留在鼓面里,

那只是我们留在南中的影子,被逐个剪断,再拼不回原样,

夏夏的虎口还在滴血,血落在银白上,却不再结琉璃,而是“滋”一声被地面吞掉,

但她头也不回,把斧头往肩后一横,斧刃勾住最后一截鹿皮幡布,布上缺瓣莲被火烤得卷边,此刻随风一抖,灰落尽,露出底下暗绣的“刘”字——

原来那根本不是莲瓣,是柳叶刀的形状,

莲花的天罡眼还在挣着,却不再放光,眼白里浮出细密的裂纹,

莲花一边跑,一边用指尖去抹,裂纹被抹下,竟是一片片极薄的铜鳞,落在掌心,“眼要瞎了,”随即低声笑,“瞎之前再替你们看最后一眼——云南城头,有旗,旗角绣着皂雕,雕爪抓的不是柳,是火。”

琳琅的芦叶枪尖还焊着那片生锈的柳叶,跑起来像拖一盏小风铃,铃舌是锈,无声。

忽然刹步,枪尖往地上一插,整个人借力跃过一道暗沟,落地时柳叶被震脱,锈片碎成红褐色的雪。

雪未落地,被她反手一抄,全数塞进竹篓,声音低得只能自己听见:

“留一点,回炉重铸,还给阿会喃——告诉他,这茶凉了,该添柴。”

璐璐大姐的昆仑镜倒扣在胸前,镜背贴着心口,镜边就亮一圈暗红,

她跑在最前,却忽然矮身,整个人贴地滑出去三尺——

原来前方横着一根细藤,藤色与夜一般黑,藤上串着七枚铜铃,铃舌灌了松脂,却被人用指甲划开一道缝,缝里是新鲜的湿意。

她指尖掠过,七枚铃全落入袖中,无声。

“这大概是木鹿大王的追魂索,”说着头也不回走着,“铃一响,我们的脚印就活了,会自己走回银坑山。”

说罢,反手一抛,七枚铃被抛向身后,落点精准

“噗、噗、噗……”

只有我跑在最后,却最轻,

火神乱刃的那道火线还在经脉里乱窜,所到之处,血汽蒸腾,却不再聚刃,而是顺着毛孔溢出,在体外凝成一层极薄的红雾

雾不飘,只贴着我走,把风烫出细小的漩涡,

我知道,这是那女子留的标记——云南城下,她估计还要来收债。

可我停不下来,也不敢停:

每跑一步,脚底就传来“咔”一声细响,

种子裂处,有嫩芽迅速长出,却是铜色,一冒头就枯,枯成一枚小小的兵符,符上缺角已被补齐——

补上的那一块,正是我方才踩过的“刘”字柳叶。

我们跑过暗沟,跑过黑竹林,跑过象蹄坑,坑底残雾被脚步惊起,雾却不再白,而是带着一点青,像阿会喃的指路茶被火烤焦的边缘。

雾起时,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

银坑山已不见,只剩半截铜柱斜挑向天,柱顶悬着一轮月,月被火舌舔得发黑,

镜里,那女子仍站在炉灰中央,鹿皮剥落,露出内里空壳,壳里却亮起一盏灯——

灯芯是我方才留下的火线,火苗朝外,照亮她手中一物:

一枚完整的兵符,符角无缺,符面新刻一行小字:

“云南城下,再借你火。”

我们转头,再没回头。

前方,月光尽头,此刻已经接近黄昏,云南城的轮廓正一点点浮出夜色

城头无旗,却有一道裂缝,自城垛蜿蜒而下,裂缝里透出暗红,

裂缝尽头,正对我们,缺了一块砖,砖形与兵符严丝合缝。

璐璐大姐忽然止步,抬手,示意我们散成半月,

说完就自己上前,指尖在裂缝上一抹,砖粉簌簌而落,露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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