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嫌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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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她活得像个影子,卑微又沉默。

日子苦归苦,可也磨出了本事。

她在厨房里学会了用最少的油做出最香的菜。

在阳台上学会了把旧毛衣拆了重织成毯子。

生活的磨砺,让她从一个娇小姐,慢慢变成了一个能扛事、能动手的妇人。

那些曾经她看不起的“粗活”,如今成了她安身立命的本事。

见周文琪学得这么快,李翠英拍着手直夸。

“周同志,我就说你脑子灵光!学啥都像吃饭一样顺溜。”

她从没想过,这个城里来的娇小姐,居然真能静下心来,一针一线地把围巾织完。

这份坚持,比手艺更让她敬佩。

“我家小强都七岁了,字认不全十个,还老让你操心,真过意不去。”

她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愧疚。

小强是她唯一的儿子,调皮捣蛋,功课差,老师三天两头叫家长。

她忙于农活和织毛线,实在没空管孩子。

可周文琪却主动提出帮小强补课,每天傍晚都抽出时间教他识字算数,从不嫌烦。

周文琪笑了:“孩子还小,不急,慢慢来。”

她知道,教育孩子就像织围巾,急不得,只能一针一线,慢慢来。

错了几针,拆了重织就是。

这话一出口,李翠英的眼圈立马红了。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她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却出卖了她内心的脆弱。

“孩子他爹走得早,公婆偏心,全捧着大伯家的孩子,轮到小强儿,连口热饭都嫌多。”

“大伯家的孩子吃白面馒头,小强儿只能啃窝头,人家穿新衣服,小强儿捡破旧的穿。我看着心疼啊……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寡妇,说句话都没人听。”

“我天天夜里搂着他哭,心想,同是孙子,咋差别这么大?老天爷咋就这么不公平呢?”

她说着说着,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后来靠着陆厂长帮忙,我才进了厂里当保洁,才把孩子带在身边。”

“那会儿我每天起早贪黑,五点半就出门,晚上八点才回来。可再累,只要一想到小强儿在等我,我就有劲儿了。”

“不然……真不知道怎么熬下去。”

她摇了摇头,低声叹了口气。

周文琪心头一酸,像是被人用钝刀轻轻剜了一下。

她看着李翠英那双粗糙的手,还有那被生活磨出茧的脸,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她的爸妈,偏心周秀芹到没边,处处护着她妹妹。

哪怕自己在外面受委屈,吃苦受罪,他们也从不过问一句。

“都过去了,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周文琪声音轻柔。

好一阵,李翠英才慢慢止住抽泣。

“从今往后,你就当我亲侄女。”

她拉着周文琪的手,语气郑重。

“在这儿,谁敢欺负你俩,我第一个不答应。”

两人相视一笑,心头暖烘烘的。

从此,周文琪多了个真心相待的婶子。

不是名义上的亲戚,而是真真正正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的人。

那种被在乎的感觉,让她原本孤冷的心,一点点被焐热了。

学会了织围巾,她一下班就窝在屋里捣鼓针线。

小小的房间里,煤油灯昏黄的光晕洒在她低垂的脸上。

她一针一针地织,线团在手中来回穿梭。

偶尔线打结了,她也不恼,轻轻解开,继续织。

一晃,寒假来了。

北风卷着枯叶在院外打转,屋檐上结了一层薄霜。

可周文琪的心里,却不再觉得冷清。

无聊的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她不再盯着日历数着回家的日子,而是开始期待每一天的点滴变化。

她看书,织毛衣,织围巾,连袜子都开始缝。

毛衣织得厚薄不均,围巾长短不一,可她并不在意。

她享受的是这个过程。

手指被毛线磨得发红,眼睛盯着针脚生怕出错,心里却踏实得像是种下了种子。

还学着当个“贤惠媳妇”,在院子外头养了几只鸡鸭。

这是李翠英教她的法子。

“城里姑娘不懂这些,可乡下人讲究自给自足。养点鸡鸭,蛋也能吃,肉也能炖,日子就活络了。”

周文琪起初还不太习惯,怕脏,怕臭,怕鸡啄她。

可渐渐地,她发现这些小生命也挺可爱。

都是李翠英给的小鸡苗,黄绒绒的一团,走路歪歪扭扭,像个小毛球滚来滚去。

换来的条件是,得帮小强儿补功课。

李翠英说:“小强儿脑子不笨,就是没人管,野得像风。你文化高,帮帮他,我也就放心了。”

周文琪欣然答应。

每天晚饭后,她就带着小强儿坐在灯下,一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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