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撑起一片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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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碗都不洗,一抹嘴就往屋里走。

进屋后往床上一躺,拿本破旧的小说封面挡着脸。

那“书”早已歪到了一边。

他根本没看,只是找个借口躲清闲。

外头的活儿,他一点不沾手。

而周秀芹呢,得像老妈子一样,扫地做饭、洗衣喂鸡,忙个不停。

她刚放下筷子,婆婆李春花就在院子里喊上了。

“还不去喂鸡?等太阳下山吗?”

她只能憋着气站起来,先去厨房刷锅洗碗,接着提着潲水桶去后院喂猪。

回来又要扫地、挑水、晾衣服,脚不沾地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她原本在深城时穿得光鲜亮丽。

如今却被灰头土脸地使唤来使唤去,心里憋屈得快要爆炸。

她推开门,屋里满地垃圾,衣服堆成山,又脏又臭。

门一开,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

地上散落着吃剩的饭菜、果皮、烟头。

墙角还堆着林建国换下来的臭袜子。

几件脏衣服胡乱堆在凳子上。

一只苍蝇“嗡”地从床底飞出来,绕着她的头顶盘旋。

她站在门口,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心,差点当场吐出来。

实在受不了,她赶紧拿来扫帚和簸箕开始打扫。

她捏着鼻子,挽起袖子,咬着牙开始清理。

扫帚刮过地面,扬起一层灰尘,呛得她直咳嗽。

她把垃圾一堆堆扫进簸箕,又把脏衣服抱去井边搓洗。

冷水刺骨,她的手很快红肿起来,指尖磨得发白。

可她不敢停,生怕被婆婆看见又要挨骂。

等屋子收拾干净,她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累得满头大汗。

终于把地扫净,衣服晾上。

她才一屁股坐下来,肩膀塌了下来,胸口剧烈起伏。

额头上全是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领。

她喘着粗气,手臂酸得抬不起来,只想闭眼睡上一天。

可她知道,这还没完,接下来还有猪要喂,饭要做,活儿永远干不完。

还没喘上两口气,婆婆李春花就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砰”的一声,门被猛地推开,李春花像一阵风似的冲进来。

她穿着件褪色的蓝布衫,脚上是双破布鞋,手里还拎着根赶鸡的竹竿。

她一双三角眼瞪得老大。

“屋里头的!刚回来就想当少奶奶了是吧?”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

她一进门就指着周秀芹的鼻子骂,唾沫星子飞得到处都是。

“才回来几个时辰,就坐这儿喘上了?你以为这是城里头的洋楼啊?”

“这是林家,不是你们周家!鸡不喂,饭不做,地里杂草比人高,你当我是你家保姆?”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拔得更高。

她挥舞着竹竿,指向后院的鸡圈。

“鸡饿得叫了一上午,饭还没做,地也不管,你是要等着我这把老骨头给你当牛做马?”

一大早,李春花瞪着三角眼,双手叉腰。

站在院子里对着房门破口大骂。

她站在院子中央,背对着太阳,影子拉得老长。

她的两只手叉在腰间,挺着肚子,脖子一伸一缩。

那骂声一声比一声高,惊得隔壁的狗都汪汪叫起来。

连树上的鸟都扑棱棱飞走了。

一听这声音,周秀芹眉头就皱成一团。

她坐在小板凳上,耳朵里灌满了那尖锐的骂声。

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膝盖,咬紧了后槽牙才没让自己顶回去。

她知道,只要她敢回一句嘴,接下来的日子会更难熬。

她真搞不懂,上辈子周文琪是怎么熬过来的。

上辈子,周文琪就是在这个家里,日复一日地被骂、被打、被榨干最后一滴血汗,直到病死都没人管。

她闭上眼,只觉得胸口闷得发慌。

换她自己,这种嘴碎又刻薄的婆婆,一天都忍不了。

她不是周文琪,没那么软弱。

她心里早就骂了千百遍。

真想冲上去扇那老太婆两耳光,然后甩门走人。

可她不能。

她还得装乖,还得忍,因为钱还没到手,大计还没完成。

她只能把所有的怒火压在心底,一点点攒着。

“建国!我刚到家就在忙,哪也没闲着啊!”

她终于忍不住,扭头冲着屋里大喊。

她指着地上的簸箕和井边的脏衣服。

“你瞅瞅,我都干了这么多活,哪有偷懒?”

“你瞅瞅,我这手都磨破了,要不你去厨房做顿饭?反正你天天捧着书,也没别的事干。”

她抬起手,掌心全是红痕,几处还磨出了水泡。

她声音越说越尖。

“你倒好,躺床上装看书,饭也不做,活也不干,你是林家的少爷,我是你雇的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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