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核心内部(1 / 2)
眼前一黑,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温热的丝绸里。
花自谦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拧着打结,耳朵嗡嗡作响,可他第一反应还是伸手去抓苏曼曼的手腕。
没抓空,指尖碰到她冰凉的皮肤,这才松了半口气。
“还活着?”
他哑着嗓子问。
“废话。”
她回了一句,声音有点飘,“就是感觉……像被人用织布机来回碾了三遍。”
他们悬在半空,脚下没有地,头顶也没有天。
四周漂浮着无数细碎的光点,像被风吹散的香灰,又像是老电视坏掉后跳动的雪花。
每一点光里,都藏着一段画面——一个女人跪在红毯上,手里攥着半截婚书;另一个她站在染缸边,旗袍下摆滴着血;还有一个穿着官服,在月下绣着一条长长的黑线。
“这些都是……她的记忆?”
苏曼曼眯眼。
“不止是记忆。”
花自谦咬破舌尖,血腥味让他清醒了些,“是执念的残渣,卡在这颗星力球里出不去。”
他抬手摸了摸心口,那根裂开的金针还在震,像有只虫子在里面爬。
他没吭声,只是把点妆笔从耳后取下来,在空中划了个圈。
笔尖拖出一道朱红色的弧线,瞬间凝成一张符纸模样,贴在他和苏曼曼背上。
两人下坠的度猛地一顿,稳住了。
“你这破笔还能当降落伞使?”
苏曼曼挑眉。
“临时改装,尊享版。”
他扯了下嘴角,“别分心,这片空间吃情绪,你越怕它越壮。”
话音刚落,离他们最近的一片光突然膨胀,炸开成一幕场景:民国戏班后台,油灯昏黄。
一个穿素色旗袍的女孩趴在地上,手指抠着地板缝里的丝线,嘴里反复念叨:“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说过的……”
苏曼曼瞳孔一缩。
那是白莲儿。
可她脸上的表情不是怨毒,而是近乎崩溃的委屈。
“我去看看。”
她说着就要上前。
“等等!”
花自谦一把拉住她,“这种片段会反噬,你看的是她,她看的可是你。”
“我知道。”
苏曼曼甩开他的手,“但织霞手本就是靠触碰读取因果的。
我不碰,怎么知道哪段是真的?”
她说完,指尖一挑,一根银丝从指腹探出,轻轻碰向那团光影。
刹那间,画面活了。
她看见那个女孩如何在暴雨夜爬上花家祠堂,亲手烧掉婚书立据;看见她在师傅坟前磕头,誓要让花家三代绝嗣;也看见她最后一次对镜梳妆,将一缕头编进绣线,缝进一件未完成的嫁衣。
可就在记忆即将收尾时,画面突变——原本该是她跳入染缸的画面,却变成了花家先祖冷眼看着她自尽。
“假的。”
花自谦立刻道。
“嗯。”
苏曼曼收回手,指尖渗出血珠,“真正的背叛不是来自别人,是她自己选的路。
这段记忆被人动过手脚,掺了蛊。”
“谁干的?”
“还能有谁?”
她冷笑,“骗别人容易,连自己都骗,才最狠。”
花自谦沉默两秒,忽然从乾坤袖里抽出一截暗红色的绸带。
那绸带早已褪色,边缘焦黑,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
“这是我前世留下的。”
他说,“她死那天,缠在我手腕上的最后一段红绸。”
他把绸带抛向那团虚假记忆。
两者相撞的瞬间,假象轰然崩解,露出底下真实的片段:原来当年真正想替白莲儿赴死的,是个默默无名的绣娘。
她替主顶罪,被活埋在绣坊地基下。
而白莲儿,只是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
“所以她的恨,从来就不纯粹。”
苏曼曼低声道。
“执念最可怕的地方就在这儿。”
花自谦收起红绸,“她把自己活成了受害者,其实早就是加害者。”
周围的光点开始躁动,像是察觉到真相被揭穿。
更多的记忆碎片涌来,层层叠叠围住他们。
有的画面里,白莲儿在月下练剑,眼神坚定;有的则显示她偷偷修改《女诫》咒文,把情蛊种进年轻弟子体内。
“这些都不是关键。”
花自谦环顾四周,“她在藏最重要的那段。”
“在哪?”
“在并蒂莲里。”
他看向苏曼曼,“你腿上的封印,本来就是捆仙索改的。
而她最后的执念,也是冲着‘婚契’来的。”
苏曼曼低头看了眼左腿。
黑丝已经滑落,只剩几道残纹缠在小腿上,黯淡无光。
她试着催动织霞手,却现力量像漏水一样往外泄。
“封印松了,我撑不了太久。”
“那就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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