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现实世界(1 / 2)
花自谦的指尖还沾着血,点妆笔悬在半空,斩字未干。
他一把将苏曼曼拽进钢架夹角,百匹蜀锦从乾坤袖里翻滚而出,层层叠叠铺开一道软墙。
热浪撞上来,布面瞬间焦黄卷边,但终究挡下了那道横扫的光波。
“喘口气。”
他说,声音压得低,像是怕惊醒这座正在死去的城市。
苏曼曼靠在断梁上,腿抖得厉害。
黑丝只剩薄薄一层贴在皮肤上,像快烧尽的灯芯,银光顺着血管往上爬,已经到了大腿内侧。
她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汗混着血的黏腻。
远处传来轰鸣,不是爆炸,是整片海在倒灌。
新闻里的海啸预警音断断续续从某栋废楼的广播里传出,下一秒就被撕裂成杂音。
地面开始倾斜,沥青裂开,底下喷出暗红岩浆,一辆倒扣的公交车滑进裂缝,连火都没来得及燃起就没了影。
“她在拿我当引信。”
苏曼曼忽然开口,嗓音沙哑,“每断一截黑丝,现实就塌一块。”
花自谦没接话,心口三根金针嗡嗡震动,护妻神针在袖中轻颤,像狗闻到蛇腥。
他低头看她腿环,那圈原本隐在皮肉下的符纹已经浮出来,正一点点剥落。
他咬破手指,在她腿环断裂处画了道线。
天衣无缝诀催到极致,丝绸纤维凭空生成,缠绕修补。
可刚织好,那丝线又开始泛灰、脆化,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啃食。
“撑不住。”
他皱眉,“这不是损伤,是规则层面的抹除。”
苏曼曼冷笑一声,撑着剑要站起来,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她骂了句脏话,反手把剑插进地缝,借力直起身。
“老子设计的第一件高定,就是在暴雨天跳河抢布料。”
她喘着气,“后来旗袍系列被白莲儿烧了,我在灰堆里扒了一夜。
现在这点破事,就想让我认输?”
话音刚落,头顶云层裂开更大口子。
星盘女皇的手指动了动,一道光束直劈市中心商业街。
整条街像被橡皮擦抹过,建筑、人影、广告牌,全没了,只剩一条光滑的沟壑,边缘还冒着青烟。
花自谦瞳孔一缩——那条街尽头,是她的设计室。
玻璃幕墙早碎了,洪水正从地铁口倒灌进去。
他看见她那些挂在架子上的样衣漂在水里,朱砂画的并蒂莲图案一点点晕开。
一台老式缝纫机翻倒在窗边,针头还挑着半截红线。
苏曼曼盯着那儿,呼吸停了一瞬。
然后她笑了,笑得有点歪,眼里却没一点温度。
“挺好,省得我回去收拾。”
花自谦知道她在硬撑。
他知道她每天收工最晚,非要把最后一针缝完;知道她半夜会偷偷给未完成的婚服盖上布防尘;知道她把第一笔奖金全买了宋代素缎,说“以后留给儿子做周岁礼”
。
现在全没了。
他伸手揽住她肩膀,没说话,只是把点妆笔塞进她手里。
“你还剩多少血?”
他问。
“够画个阵。”
她甩了甩手腕,指尖渗出血珠,“不够画墓志铭。”
花自谦点头,转身用金蛇缠丝手勾住地下残余的龙脉丝线,七绕八缠,在废墟间拉出一道隐形结界。
空气微微扭曲,暂时隔开了紊乱的时间流——一辆倒退的救护车停在半空,雨滴凝在车顶,像被按了暂停。
就在这时,风里飘来一股味儿。
不是焦土,不是血腥,是旧头泡在桂花酒里的味道。
雾气从地缝里漫上来,带着湿意。
一个佝偻的身影踩着水走来,脚不沾地,裙摆扫过火焰也不燃。
她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堆着各色头编成的线团。
“七姑?”
花自谦眯眼。
老妇人没应,径直走到苏曼曼面前,抬起枯瘦的手,轻轻抚过她裸露的大腿。
“我的姑娘……丝都快断干净了。”
她叹气,“当年给你缝嫁衣时,你说要穿一辈子。”
苏曼曼喉咙动了动:“你不是只在雨夜出摊?”
“规矩是死的。”
七姑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可有人偏要活人献祭,老娘就得破例。”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铜罗盘。
盘面斑驳,刻着看不懂的星轨,中央一根细针疯了似的乱转。
边缘缠着一缕乌,打了个死结。
“初代织女留的‘归墟引’。”
她把罗盘塞进苏曼曼手里,“能找封印门,也能引煞气反噬。
用得好,救世;用不好,你们俩一起变灰。”
花自谦伸手想碰,罗盘突然嗡鸣,针尖直指他心口。
“别碰。”
七姑拦住他,“这玩意认血缘,也认孽债。
你身上那三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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