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摘星宗大合唱中(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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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楼还在传出喧闹的歌声,雷啸天的破锣嗓子尤其突出。

夜风带着酒香和花香飘过来,苏糖霜突然觉得,三百年的等待,三百年的颠沛,都在这一刻有了归宿。

她伸手抱住李煜杰,把脸埋在他带着星辰气息的斗篷里:“好啊,听一辈子。”

楼里的歌声还在继续,像条没有尽头的河,流淌在每个人的心里。

那些爱过的、恨过的、失去的、拥有的,都化作了此刻的音符,在星空下轻轻摇晃,等着被唱成更长远的故事。

《大哥》的余音还在摘星楼的砖瓦间震颤,雷啸天正扯着苍木老怪掰扯谁唱得更有江湖气,李煜杰已经被苏糖霜拽到了角落里。

她指尖捏着块刚从他斗篷里摸出的桂花糕,笑眼弯弯:“第十三打算唱什么?再唱哭几个老前辈,摘星楼的屋顶都要被眼泪淹了。”

李煜杰咬了口桂花糕,糖渣粘在嘴角:“唱能让雷老头蹦起来的。”

他突然打了个响指,黄金话筒不知从哪飞回掌心,转身时星辰色斗篷扫过堆在墙角的酒坛,惊起一串清脆的碰撞声。

“下一——”

他跳到台上,对着满堂喧闹猛地扬声,奶气里裹着股清亮的劲,“《任逍遥》!”

话音未落,雷啸天手里的酒坛“哐当”

砸在地上。

他扯掉碍事的披风,紫电在肱二头肌上噼里啪啦窜,活像头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猛虎:“这歌老子熟!

当年闯魔域时天天哼!”

苍木老怪的常春藤突然疯长,顺着梁柱缠上穹顶,在琉璃灯影里织出片摇曳的绿帘。

冰玄子指尖的冰晶不再凝结成花,而是化作把剔透的长剑,剑身在灯光下晃出清冷的弧——那是他好友生前最爱的剑式。

前奏响起时,满楼的喧闹突然收了半分。

不是缠绵的弦乐,而是急促的鼓点混着笛音,像马蹄踏过青石巷,又像剑锋劈开晨雾。

李煜杰踩着鼓点转了个圈,星辰色斗篷旋出的弧度里,竟抖落出几片细碎的星砂,是他偷偷藏在夹层里的陨星碎屑。

“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

他开口时故意压粗了嗓子,却还是藏不住尾音的奶气,像只学狼叫的小兽,“恨苍天你都不明了——”

雷啸天突然扯开嗓子应和,声音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让我苦也好让我累也好——”

他往前踏了三步,每一步都让地板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紫电在他脚边炸出细小的坑,“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这一嗓子喊出,台下突然爆出震天的叫好。

摘星宗的大弟子把剑鞘往桌上一拍,竟跟着打节拍;魔族修士们收起了獠牙,有个红青年甚至解下腰间的骨笛,吹起了不成调的伴奏。

苏糖霜站在台侧,看着李煜杰在台上蹦跳的身影,突然想起三百年前他刚学剑时的模样。

那时他总爱偷穿师兄的大斗篷,拖着比人还高的剑在演武场转圈,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说要“一剑劈开魔域”

,被师父追得满场跑。

“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

李煜杰突然指向雷啸天,黄金话筒差点戳到对方鼻子,“有志气高哪儿天也骄傲——”

雷啸天的老脸突然涨得通红。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不过是个给仙门打杂的小厮,因偷学剑法被逐,是李煜杰的师父拍着他的肩说“英雄不问出处”

,还把自己的佩剑送了他。

那把剑后来断在魔域,现在还供奉在摘星宗的祠堂里。

“就为一个缘字情难了——”

苍木老怪的拐杖突然在地上敲出急促的点,常春藤缠上他的手腕,开出串白色的花,是他师弟最爱的品种,“一生一世想补补不牢——”

冰玄子握着冰晶长剑的手紧了紧。

五百年前他和好友约定平分天下,最后却只能在对方坟前倒满烈酒。

剑身上映出的自己鬓角已霜白,可记忆里那个抢他酒喝的少年,永远停留在十七岁的模样。

“相爱深深天都看不到——”

李煜杰突然跳下台,赤着脚踩过满地碎酒坛,星砂混着酒液在他脚边晕开,“恩怨世世代代心头烧——”

他跑到苏糖霜面前,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往台上带,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指尖颤。

苏糖霜被拽到台中央时,正好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

三百年前陨星带里,他也是这样红着眼眶拽住她,剑上的血滴在她手背上,嘴里吼着“跟我走”

,身后是漫天砸落的星辰。

“有爱有心不能活到老——”

两人突然同时开口,她的清润混着他的奶气,竟比任何和声都动听,“叫我怎能忘记你的好——”

雷啸天突然往嘴里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流进领口。

他想起自己那个没回来的小徒弟,临走时塞给他的平安符还在怀里,绣符的丝线磨得亮,却再也等不到主人来赎。

“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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