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圣断废爵震朝野(1 / 2)
终于,一声近乎崩溃的、嘶哑呻吟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是一位刚刚极力为孔家辩护的老学究,看样子已年近花甲,他面色灰败如土,手指颤抖地虚指着前方,眼神涣散,仿佛神魂都已离体。
千年文脉所系的衍圣公,竟如此摇尾乞怜于他们平日斥为“邪魔歪道”的白莲教,其言辞之谄媚,用心之卑劣,令所有读书人的信念基石都随之崩塌。
“孔家…圣人苗裔…千年世家…竟…竟公然为白莲邪教撰写檄文…”他的声音如同梦呓,充满了无法置信的绝望,“言语还如此谄媚卑劣…将历代先帝、将我大明践踏至此…这…这简直是…”
他猛地喘了口气,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带着一种被彻底玷污的耻辱感:“这简直是让我等自诩为孔孟门生、读圣贤书的天下读书人…脸上都被狠狠糊了一滩秽物!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吾等还有何颜面立于这文华殿上!”
他周围那些先前同样为孔家求情、辩解“或有隐情”的同僚,此刻更是面红耳赤,羞愧得无地自容。他们方才的每一句辩护,此刻都化为最辛辣的讽刺,反衬得他们自己仿佛也成了那等毫无气节、曲意逢迎之徒。
巨大的羞耻感和被信仰背叛的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几乎无法抬头直视御座上的君王,更无颜面对身旁的同僚。
那位姓张的侍郎更是面无人色,瘫软在地,浑身抖若筛糠。他不仅赌上了自己的前程,更可能祸及家族——只是为了这样一个公然附逆、自绝于天下的“孔家”求情!
“众卿,”朱由校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冷冽如冰,“事已至此,尔等以为,该如何处置孔家?”
殿内依旧无人敢率先应答,这已远超寻常贪腐或地方不靖,而是谋逆大罪!依据《大明律》,此等行径,主犯凌迟,亲属连坐,参与者皆斩,无可宽贷。
良久,首辅方从哲才颤巍巍出列,声音沙哑:“陛下……孔胤植此檄,坐实附逆。按律……当处以极刑,其族……亦当连坐。”这位老臣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李邦华亦紧随其后,沉痛道:“臣附议。然……孔家毕竟牵涉甚广,臣恳请陛下明示,以示天恩浩荡,法外施仁。”
看着两位阁老表态,刑部尚书黄克瓒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列奏道,声音干涩:“陛下…孔胤植此举,形同谋逆,证据确凿…按《大明律》,谋逆大罪…主犯当凌迟处死,株连…三族。但看在其传承千年,保护典籍有功,望陛下法外开恩!”
他说完便深深低下头,此言一出,等同于将圣人后裔推向法场,但他已无他路可选。
群臣默然,无人再敢出声。
事实铁证如山,檄文传遍天下,此刻任何为孔家开脱的言语,都无异于自认与逆贼同党。
御座之上,朱由校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神色惨淡、羞愧、愤怒、恐惧交织的群臣,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冷冽如万载寒冰,却带着一种穿透历史尘埃的沉重与决绝:
“法外施仁?朕看,正是过往历朝历代的过多‘施仁’,才养出了此等毫无风骨、首鼠两端的巨蠹!”
“孔家,承圣人余荫,享中国之优容千载。然其行如何?金兵南下,便臣服于金,受封衍圣;蒙元铁骑至,则归附于元,世袭爵禄。”
“其所求,无非是保住衍圣公之爵位、护住万亩祭田之厚利,何曾真正在乎过华夏衣冠、春秋大义?何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忠君气节?所谓‘圣人后裔’,早已沦为苟全富贵、屈从强权的幌子!”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森严杀意愈发浓烈:“如今,更是自甘堕落,竟对装神弄鬼、祸国殃民的白莲邪教摇尾乞怜,写下这等阿谀谄媚、颠覆纲常之逆文!其行可诛,其心当诛!
此非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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