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亚鲁(2 / 4)
了五百多米厚的淤泥。
这让尼罗河的河谷变得丰饶无比。每年光是自然泛滥出来的那些肥力,就足以养活一个人类文明,而且不需要休耕不需要施肥。
但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埃及的农业环境完全依赖尼罗河,因为连种田的土壤都是每年从五百米厚的泥土里面分出来的,而埃及原本所在的位置就是一个沙漠。
有尼罗河,有淤泥地方才能住人。只要离开河道十几公里,完全不能住人的茫茫大漠就会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尼罗河本身就不需要大规模治理。而这种狭窄而逼仄的生存环境,更是像暴风雪山庄一样把所有人都困在同一个狭小的地方,这让埃及不只是种田很方便,也建立国家体制都变得方便了不少。因为没有人可以逃出去,连叛军都难以建立,王权沿着河道就能来去自如。
整个埃及虽然占地极其广阔,但大体上只有上下埃及的分别,这在古代文明满天星一样的多元文化中建制就和打出泡的鸡蛋一样均匀。
留给古代埃及的挑战除了外患之外,主要就是尼罗河每年到底涨水多少,这就是留给埃及人最大,也是最重要的挑战。
只要尼罗河能够按时泛滥,一切都会如常进行——生产可以维持,国家可以延续。但如果尼罗河没有按照预期中那样泛滥,那一切都完了。
没有洪水就没有生产,没有生产就没有文明。
埃及人的追求就是如此的质朴。他们希望尼罗河能够稳定下来,希望只要耕作就有收获,因为他们人生中最好的年景就是这样。
这也是为什么亚鲁所提供的“理想乡”是如此的简单。亚鲁会变成简单的农田的样子,是因为这整个社会从上到下都是为农耕服务的。
古埃及人自称的名字并非埃及,而是“凯麦特”,这个名字就是黑土地的意思。黑土,特指被尼罗河泛滥所影响的,由那500米厚的淤泥所泛滥出。
当农耕本身比任何事情都要更加重要的时候,对死后世界的想象自然也和耕种离不开关系。
“这里的世界,还真是简单啊。简单到让人羡慕,我们的历史,可比这里发生过的一切要复杂多了。”
“这么一说倒也没错。”
亚鲁古埃及文明的精神中枢,整个社会的教化都围绕其中的收成来进行。
就亚鲁而言,这里的矛盾可太简单了,就是人和自然的矛盾。
整个社会,都可以分成【人能够活下去】或者【人活不下去】这两种情况。人还没死,就是有德,天神没有降罪于法老。人死了,天神发怒,法老也要跟着死。
相较而言,在同样环境与农耕的问题的时候,东边的情况就要复杂得多。最典型的,就是商洛并未亲身经历过,但也如雷贯耳的“瑞雪兆丰年”。
在埃及以外的地方种田可没那么简单。在古代的东方,冬季下雪意味着会有个好的收成,大雪压下来的时候可以消灭土壤里的寄生虫。同时覆盖在地面上的雪层本身,也可以保证许多冬季生长的植物在寒冷中得到保护。
这种情况下,对天气和君王之间的关系大放厥词,那就是找死。不少人卡到冬天没有下雪的日子,去专门宣讲天子的失德——这样的人,就算被锦衣卫打死在午门外也是不奇怪的。
当然,朱先烯确实是不会因为有人骂他就把这人打死。只是他和商洛都共同熟悉的某位道君,就很注重这个问题。
现在想来,能够编制出这么简单的故事,倒也是一种幸福的展现。幸福的人多半有相似的幸福,而不幸福的人——那些求而不得的人,则会展现出自己缺少什么,并且在想象中进行报复式的补偿。
如果大明存在这么一个“亚鲁”,那么亚鲁的存在就不会是现在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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