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部队整训(1 / 2)
黎明前的雾气像一层轻纱笼罩着训练场,青灰色的天光中,整齐的脚步声踏碎了清晨的寂静。
顾家生穿着与士兵们一般无二的粗布军装,脚上的布鞋已经沾满露水,却依然挺直腰板站在队列最前端。
&0t;全连都有!
五公里越野,预备——跑!
&0t;
他第一个冲了出去,布鞋踏在潮湿的泥地上出&0t;噗噗&0t;的闷响。
身后的队伍里,士兵们交换着惊诧的眼神,这位出身显赫的少爷连长,竟真要和他们一起跑完全程?
汗水很快浸透了顾家生的军装,在后背洇出一大片深色的汗渍。
王铁栓快步追上来,压低声音劝道:
&0t;连长,您何必&0t;
&0t;闭嘴!
&0t;
顾家生喘着粗气,额角的汗珠顺着坚毅的轮廓滚落,
&0t;老子在军校时每天要跑两个五公里!
&0t;(狗日的顾老四在吹牛皮,这个时候已经累的跟狗似的啦)
跑到第三公里处,新兵张阿狗突然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顾家生毫不犹豫地转身,一把架起这个被强拉了壮丁的瘦弱汉子:
&0t;撑住了!
我三连的兵,宁可跑死也不能当孬种!
&0t;
夕阳西下时,炊事班长老周特意在顾家生的饭碗里多盛了半勺红烧肉。
可还没等老周转身,那油光亮的肉块就已经进了张阿狗干瘪的饭碗。
深夜的营房安静得能听见此起彼伏的鼾声。
顾家生提着马灯,橘黄的光晕在斑驳的墙面上摇曳。
他蹲在一张木板床前,手指抚过单薄的被褥,眉头渐渐拧紧。
次日晌午,镇上布庄的伙计就赶着驴车送来了十车崭新的棉被。
训练间隙,顾家生总会随意地蹲在士兵堆里。
有时听他们讲家乡的趣事,有时教他们认字。
得知程远罚了两个士兵通宵站岗,当夜他就亲自替下了哨位。
第二天黎明,士兵们揉着惺忪的睡眼,看见他们的连长已经站在了晨训的队伍最前面。
(熬夜才是现代人的强项)
每逢休沐日,顾家生就带着顾小六穿梭于各营驻地。
在营部的麻将桌上,他不动声色地给马营长点炮;在一连的靶场,他故意输给赵大虎三子弹;在二连的堂会,他为钱有德叫好的声音总是最响亮;而在军需处的账房,他与李德昌推杯换盏到深夜。
一个月的光景,李德昌已经能搂着他的肩膀称兄道弟。
某个醉意朦胧的夜晚,这位军需处长打着酒嗝许诺:
&0t;老弟下个月给你连多拨半个基数弹药&0t;
民国二十五年九月初一,秋阳正好。
&0t;全体集合!
&0t;
随着顾家生一声令下,全连官兵迅列队。
一双双眼睛紧盯着军需官手中沉甸甸的钱袋,目光中既有期待,又带着习以为常的怀疑。
当第一个士兵接过饷银时,颤抖的糙手好似握不住军饷似的。
&0t;报、报告连长!
&0t;
老兵李大山声音颤,&0t;这这数目&0t;
顾家生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0t;怎么?军政部的饷章写得明明白白,该多少就是多少。
&0t;
他又拍了拍手。
顾小六立即带着几个老乡赶着三头膘肥体壮的黑猪走进操场。
&0t;这一个月,弟兄们辛苦了!
&0t;
顾家生的声音在秋风中格外清朗,&0t;今晚加餐!
&0t;
刹那间,操场上爆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0t;连长万岁!
&0t;
几个老兵甚至红了眼眶。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领到过足额的军饷了。
(注:据1936年国民政府军政部档案记载,杂牌军暂编师每月额定军费约50万法币,但实际拨付往往不足七成。
各部普遍存在&0t;五成饷、三成空额&0t;的陋规,士兵实际所得常不足标准饷银的一半。
我们的顾四少爷当了这么久的交际花,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军饷这块被扣的不多。
)
夜幕降临,炊事班的灶台上炖着三大锅红烧肉,浓郁的肉香弥漫在整个营地。
顾家生端着粗瓷碗,随意地蹲在士兵中间。
火光映照着他年轻的面庞,也照亮了周围一张张质朴的笑脸。
王铁栓凑到程远耳边,压低声音道:
&0t;排长,咱连长跟别的长官真不一样。
&0t;
程远望着被士兵们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顾家生,眼中闪过一丝自豪:
&0t;废话,那可是老子的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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