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不能让她们如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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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脚步没再停留,玄色常服的衣摆扫过屏风,带着一阵寒风卷出了殿门。

皇后僵在榻上,指尖深深掐进锦被,那料子是江南贡品,柔滑得能映出人影,此刻却硌得她掌心生疼。

殿外很快传来銮驾移动的声响,夹杂着宫人的低呼,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被风雪吞得干干净净。

坤宁宫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只剩炭盆里偶尔爆出的火星,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娘娘。”

贴身宫女素心端着姜汤进来,见她仍维持着方才的姿势,鬓散乱,肩头微微颤,心里头也被娘娘叫屈,一国之母,竟被这般冷待,简直是奇耻大辱!

忙上前要为她披件衣裳,“天寒,仔细着凉。”

皇后抬手挡开,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本宫刚才可是听错了?他是不是说,让陆家带那孩子进宫瞧瞧?”

“是。”

素心低声应着,不敢抬头。

谁都知道,皇后娘娘属意的陆家姑娘,先前提过多少次,陛下都充耳未闻,今日这般松口,倒像是……像是愧疚施舍。

皇后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冰碴子。

她缓缓坐起身,赤足踩在铺着白狐裘的地面上,走到妆镜前。

镜中的女子眼尾泛红,唇上的胭脂被泪水冲得斑驳,倒比方才添的那点艳色更显凄厉。

“素心,”

她拿起那支刚卸下的凤钗,金簪上的明珠映着她的眼,“你说,这凤位坐着,是不是像踩着炭火?看着暖,底下却烧得骨头都疼。”

素心扑通跪下:“娘娘息怒,陛下心里……终究是有您和太子的。”

“有太子……有本宫?”

皇后口中重复着这几个字,指尖用力,凤钗的尖端刺破了掌心,渗出血珠,她狠狠冷笑,眼里的悲凉都快要藏不住,“他是君父,凌驾所有之上!

便是他的亲生儿子又如何?即便要成婚,也要看他的脸色!”

素心吓得脸色白,这句话细品起来,颇有些大逆不道的意味。

她将凤钗狠狠掷在妆台上,明珠相撞,出清脆的响声。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一缕残阳从云缝里漏出来,照在檐角的薄雪上,折射出刺目的光。

“去,”

皇后转过身,眼底的脆弱已被一层寒霜覆盖,“传我的话,让尚宫局备份赏赐,送到陆府去。

传她们立春那日进宫。”

素心一愣:“娘娘,这时候送赏赐……”

岂不是光明正大的告诉大家,陆家的姑娘是不容改变的太子妃?可关键是皇上那里并没有松口啊!

“要送,”

皇后打断她,语气平静得可怕,“不仅要送,还要风风光光地送。

告诉陆夫人,好好教养姑娘,莫负了陛下的期许。”

素心虽不解,却见她眼神里的决绝,只得应声退下。

却未走两步,忽闻皇后疾声:“罢了!

此事容后再说,这些日子本宫沉得住气,万一叫那些宵小知道了,使了绊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素心应“是”

,未多言语。

殿内重归寂静,皇后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尽头那抹夕阳。

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为君、为夫、为夫,他皆不称职,直逼得她这个深宫妇人,不遗余力地为自己和太子谋划一切,这太子妃当然只能是陆家的姑娘,这样才能将陆家往后几代,都牢牢地和他们母子紧紧联系在一起。

皇帝已经把陆家的心伤了,而要一个臣子忠心,没有最深的利益捆绑,又能如何呢?

如今太子长大了,她却要学着,用这凤位的一切,去护他周全。

“陆茵……”

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抚过冰冷的窗棂,“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就该知道,天命所致,自由和恩宠,是最不打紧的,唯有切身的利益,才是终身追求。”

进宫吧,她会用毕生所得,去教好她,如何做一个太子妃,乃至……皇后!

……

关雎宫的地龙烧得正旺,暖香熏得人懒。

贵妃被宫人半扶半抱送回寝殿,刚挨到锦被便蜷起身子,眼皮却虚掩着——皇帝身上那股清雅的兰花香,分明是坤宁宫独有的熏香,像根细针似的扎进心尖,搅得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皇帝立在床边,玄色常服上还沾着雪粒,融化后映出几处深色。

他看着榻上人影眉头紧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半晌才冷嗤一声:“还打算装到几时?”

贵妃肩头一颤,知道这把戏瞒不过他。

再装下去,反倒落了下乘。

她缓缓睁开眼,长睫上还挂着几滴假意催出的泪珠,望着皇帝起身时衣摆扫过床沿,见他没有立刻转身就走,心尖才稍稍松快些。

宫人忙递上软缎鞋,她赤着脚踩进去,裙裾曳地,款步走到皇帝面前。

刚屈膝俯身,声音便带了哭腔,像春日里被雨打湿的柳丝,颤巍巍的:“臣妾还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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