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瓶颈(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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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带着一丝不忍的复杂感觉。

我对着镜子练了很多遍,但总觉得……浮在表面。”

邢婉山静静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等纪怜淮说完,她才缓缓开口:“你对着镜子练,练的是表情,是语气,是动作。

这些是‘术’。”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演戏,演的是‘心’。

凌的情绪复杂,是因为她的处境复杂。

她不是单纯地恨云姨,她对云姨有感情,有依赖,云姨是她在这冰冷星骸上为数不多的温暖。

当她现云姨守护的‘盖亚’在吞噬生命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纯粹的恨,而是……信仰崩塌的剧痛,是被至亲背叛的难以置信,是愤怒,是质问,但更深层,是恐惧——恐惧失去这个像母亲一样的人,恐惧自己坚持的信念是错的,恐惧……未来。”

邢婉山的声音不高,语平缓,却字字珠玑,如同重锤敲在纪怜淮心上。

她描述的,正是纪怜淮苦苦追寻却抓不住的核心。

“你昨天的表演,”

邢婉山看着她,目光锐利而直接,“太‘演’了。

你把‘愤怒’、‘痛苦’这些情绪标签化、符号化了。

你只是在‘表现’愤怒,‘表现’痛苦,而不是真正‘成为’那个在信仰废墟上挣扎的凌。

你的眼神太‘凶’,少了那份被撕裂的茫然和脆弱。

你的声音太‘高’,少了那份强撑的哽咽和颤抖。”

纪怜淮听得如醍醐灌顶,脸上火辣辣的,但更多的是豁然开朗的激动。

“邢老师,那我……我该怎么做?”

邢婉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谈过恋爱吗?很深的那种。”

纪怜淮一愣,下意识地想到了郁尧,耳根微红,点了点头:“……嗯。”

“失恋过吗?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过吗?”

邢婉山追问。

纪怜淮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她的感情经历简单,最大的挫折或许就是郁尧最初的神秘和疏离,但那远谈不上背叛。

“那……你经历过至亲的离世吗?或者,看着自己坚信的东西在眼前崩塌?”

邢婉山继续问。

纪怜淮再次摇头。

她的人生虽然充满惊险,但亲情友情都算圆满,信念……似乎也未曾真正崩塌过。

邢婉山轻轻叹了口气:“这就是了。

你没有真正经历过那种被生活碾过心肺的痛,那种信仰粉碎的绝望。

所以,你只能靠想象和技巧去‘演’。

但想象……终究隔了一层。”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你也有你的优势。

你年轻,有灵气,肯钻研,最重要的是……你懂得反省,懂得低头请教。

这很难得。”

她看着纪怜淮,眼神温和了一些:“技巧可以练,但‘心’的厚度,需要时间和经历去沉淀。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一味追求情绪的爆,而是去理解凌的‘为什么’。

她为什么愤怒?因为她的善良和对同胞的责任感被践踏。

她为什么痛苦?因为她对云姨的感情和信任被辜负。

她为什么绝望?因为她看不到出路。

她为什么还有一丝不忍?因为云姨是她在这冰冷世界里最后的温暖记忆。”

“试着放下‘表演’,放下‘技巧’。”

邢婉山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忘掉镜头,忘掉台词。

把自己当成凌。

站在云姨面前,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想着她曾经给你的温暖和保护,再想想那些无声消失的生命……那一刻,你心里涌起的第一个感觉是什么?抓住它!

不要修饰,不要放大,就让它自然地流露出来。

愤怒也好,委屈也好,眼泪也好,颤抖也好……让它真实地生。”

邢婉山站起身,走到纪怜淮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演戏,不是比谁嗓门大,谁表情凶。

是比谁更真,谁更能让观众感同身受。

真听,真看,真感受。

把技巧藏在真实后面。

记住,‘火候’二字。

过犹不及。”

她说完,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休息区,留下纪怜淮独自坐在那里,心中翻江倒海。

冰原破茧:真实的重量

再次开拍。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对手。

“a!”

纪怜淮(凌)猛地推开控制室的门。

这一次,她没有刻意拔高声音,眼神也没有刻意凌厉。

她只是站在那里,胸口微微起伏,目光死死地盯着邢婉山(云姨)的背影。

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凶”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翻涌的情绪——难以置信的震惊,被欺骗的刺痛,还有一丝……被压抑的、不愿面对的恐惧。

“云姨……”

她的声音有些颤,带着一种强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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