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回:喉舌(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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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宫微微颔首,表情依旧是那种带着距离感的稳重镇定。

    “嗯。还有黑子热的话题。入秋了,不知道它会不会又挺过低温的考验。可能您家人怕你看了,情绪太激动,对恢复不利。”

    她没有评判这做法的对错,只是陈述一种可能。

    病房里又陷入一阵沉默。阳光似乎偏移了一点,光斑在晗英盖着的被子上移动。她看着宫沉静的侧脸。作为大师姐的威严一刻也不曾淡去。可是,晗英分明看到与自己相似的沉重疲惫。疲劳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她们所有人身上。

    “我……”晗英的声音更带着一种近乎自弃的苦涩,“身体太差了……已经帮不到你们了。”她微微别开脸,避开宫的目光。“真抱歉。对你们霏云轩来说,应该,需要一个更稳定的靠山吧。白哥那么忙,确实不好见。希望他能安排其他人和你们对接。虽然他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样。千万别自身难保才好,哈哈。”

    宫闻言,只是极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摇了摇头。她没有接晗英的话茬,没有安慰,也没有解释。那份沉默像一层薄纱,衬托在晗英的歉意之下,让那歉意悬在半空无处着落。

    而后,宫的目光重新落回床头柜上那个素白的信封。她迟疑地伸出手,指了过去。

    她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将晗英涣散的注意力重新拉回:“这封信,是凉月君……让我带来的。据他说,是神无君托付我们转交。寄信人我不清楚,凉月君也没说。”

    “凉月君?神无君?”

    晗英的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疑惑,强打起的微弱精神像风中残烛般摇曳。她费力思考,声音带着不解:“六道无常……同我有什么话要说?”

    “也许,都只是转交。写信的人,未必是神无君。”

    “唔。也是。”

    晗英的目光顺着她的指引,紧紧锁在那白色的信纸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混杂着疲惫、疑惑和一丝被强行唤醒的好奇,驱使着她。她努力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没在输液的手。指尖颤抖着,距离宫手中的信封还有一段明显的距离。

    宫立刻察觉了她的意图,她迅速而平稳地向前倾身,主动将信封递到了晗英那只努力抬起、却显得如此无力的手中。冰凉的纸张触碰到晗英微凉的指尖。

    她没有太多顾虑,或者说,此刻连顾虑的力气都已耗尽。在宫沉静的目光注视下,晗英略显笨拙地撕开了那个素白的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她的目光落在字迹上。阳光斜斜地照在纸面上,墨迹清晰。起初,晗英的表情只是惯常的疲惫,但渐渐地,一种细微的变化在她脸上蔓延。眉头略微蹙紧,那是一种凝重的困惑,像是读到了出乎意料、难以理解的内容。

    她的嘴唇微微抿起,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似乎更白了一分。最终,那点凝聚起来的精神力仿佛被信纸上的文字彻底抽干了,握着信纸的手指无力地松开,任由那薄薄的一张纸,像一片失去依托的落叶,轻轻滑落,飘在洁白的被褥上。

    宫的目光极快地在飘落的信纸上扫过一眼,没有任何多余的停留,便立刻收回了视线,重新落在晗英失神的脸上。她恪守着分寸,没有询问,只是用那平稳的声音问道:

    “您知道是谁寄来的吗?”

    晗英的目光空洞地停留在被褥上那封信上,过了好几秒,才像刚找回声音般,低低地回答:“……是我兄长。白副厅长。”

    说罢,她像是突然被惊醒,重新伸出手,将那滑落的信纸胡乱抓起来草草地折了几下,用力塞回了那个被撕开的信封里。信封边缘被撑得变形,显得有些狼狈。

    她没有再对信的内容做任何解释,只是再次转向宫,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完成仪式般的结束感:“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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