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帝后夜话(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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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他想起坊间的传闻。说徐凤年是个纨绔子弟,不爱读书,不喜练武,整天在北椋王府里斗蛐蛐、玩马球,连徐骁都管不住。这样的人,能配得上他的掌上明珠吗?

    “陛下是信坊间的传闻,还是信徐骁的眼光?”赵稚反问,语气却依旧温和,“徐骁是什么人?那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枭雄,他会让一个草包继承北椋?臣妾倒觉得,这位世子爷,怕是藏得深。”

    她拿起一枚棋子,轻轻敲着棋盘:“去年北椋送岁贡,臣妾让去的内侍回来禀报,说徐凤年在王府的马场里,亲手驯了匹烈马,那马连徐骁的亲卫都降不住,他却只用了三个时辰,就让马乖乖听话。内侍说,他驯马的时候,眼神狠得像头狼,哪有半分纨绔的样子?”

    赵淳沉默了。他知道皇后的意思。真正的聪明人,懂得藏拙。徐凤年要是真像传闻中那般不堪,徐骁早就把他废了,另立世子。

    “再说,”赵稚继续道,“风雅嫁过去,不是去做苦役,是去做北椋的世子妃。将来徐凤年继承王位,她就是北椋王妃。北椋的财富,北境的风光,未必比江南差。而且……”

    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有风雅在北椋,徐骁就算有什么心思,也得掂量掂量。公主是皇家的金枝玉叶,他不敢慢待,更不敢轻易与朝廷为敌——那等于打他自己的脸。”

    这话说到了赵淳的心坎里。政治联姻,从来不是儿女情长,是用最柔软的丝线,系住最锋利的刀。隋珠公主嫁去北椋,既是纽带,也是人质,更是朝廷安插在北境的一颗棋子。

    “只是……”赵淳还是有些犹豫,“风雅要是不愿意呢?她从小娇生惯养,哪受过委屈?”

    赵稚笑了,眼中闪过一丝慈母爱:“臣妾早就探过她的口风。前几日给她看北椋送来的地图,她指着雁门关问东问西,说想去看看‘大漠孤烟直’的样子。臣妾说北境冷,她却说‘有暖炉,有火炕,怕什么’。”

    她拿起那方绣了一半的帕子,上面的白鹤栩栩如生:“这孩子,看着娇憨,心里却有主意。她知道自己是皇家的公主,肩上担着什么。再说,徐凤年……臣妾找人画了他的画像,眉眼俊朗,身姿挺拔,配咱们风雅,是郎才女貌。”

    赵淳接过皇后递来的画像。画上的年轻人穿着件月白长衫,站在王府的梨树下,手里拿着本书,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看起来确实一表人才,半点没有传闻中的猥琐。

    “你都想好了?”赵淳看着画像,问道。

    “差不多了。”赵稚道,“臣妾想先让礼部的人去北椋走一趟,名为‘慰问’,实则探探徐骁的口风。如果他愿意,咱们再正式下旨赐婚。婚期定在明年开春,那时北境的雪化了,路好走,也吉利。”

    赵淳点点头,把画像放在矮几上:“就按你说的办。礼部尚书周显是个老狐狸,让他去最合适。告诉他,见了徐骁,不必拐弯抹角,把朝廷的意思说清楚——北椋与朝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陛下放心。”赵稚应道,“周尚书懂得分寸。”

    殿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已是二更天了。

    “时辰不早了,陛下歇息吧。”赵稚起身,想扶皇帝躺下。

    “再坐会儿。”赵淳拉住她,“朕想起风雅小时候,总爱趴在朕的膝头,抢朕手里的朱笔。那时候她才三岁,连笔都握不稳,却非要学着朕批阅奏折。”

    赵稚的眼中也泛起暖意:“可不是嘛。有一次还把墨汁抹了满脸,像只小花猫,逗得满殿的人都笑。”

    “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要嫁人了。”赵淳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为人父的不舍,“北境路远,以后想见她一面,怕是不容易了。”

    “陛下要是想她,随时可以召她回京省亲。”赵稚道,“再说,臣妾会给她陪嫁最好的绣娘、厨子、护卫,让她在北椋也能过得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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