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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受宠的少年幸臣问这个做什么?
数位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主动上前,直直地望着赢秀,似乎要看他耍什么把戏,“我会!”
赢秀眉眼弯弯,朗声命人上茶,语气礼貌,眼眸亮晶晶,轻声细语地问道:“你可以帮我看看两朝的地势么?”
那少年一愣,手中捧着热乎乎的绿阳春,噙了一口,甜滋滋的,他声音放轻了不少:“……可以。”
至于其余人,赢秀想了想,命人搬来一座沙盘,将少年们各自分成两队,一队北朝,一队南朝,互相排兵演阵。
少年们进宫时,早已将可能发生的事在心中演练了千百回,然而眼前这一切却大大的出乎意料,他们起先还有些局促,怀疑赢秀在戏弄他们。
斗到半酣,谁也顾不上警惕怀疑,用襻膊撸起袖子,脚踩杌子,手执旌旗,眼睛紧紧盯着沙盘。
一尊沙盘上,有色映戈矛,光摇剑戟,杀气横戎幕。①
……
帝王回到太极殿时,远远便听见了少年吵作一团,口中喊着杀杀杀。
他轻轻蹙眉,抬手制止正欲通传的内监,抬脚走入殿内。
未时云敛天末,日光正好,透明疏朗的天光透过内檐槅扇,洒在一群围案而坐的少年人身上。
相似的金裳鹤纹,漆发金带,赢秀身处其中,却显得尤为鲜明。
他坐在锦杌上,一脚踩着踏牀,一脚放在地上,用一挑金链掬起袍裾,露出白皙的手腕,身子前倾,盯着沙盘。
金链松松散散地垂着,从袍裾上垂落到他纤细的脚踝,微光逶迤。
“此战我赢了!”
赢秀高声道,一把将旌旗插在起伏的沙土上,倾身,抬手,动作行云流水,往那位输了的少年脸上贴了一道白条。
“……再来!”
“这道关津是天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越过去。”
“我手底下还有三千五校尉,下一战必定是我胜!”
少年们兴致昂扬,声音起次彼伏。
帝王静静地立在殿门前,将一切收之眼底,顷刻,他终于动了,无声地走向赢秀。
赢秀还沉浸在打了胜仗的喜悦中,目光盯着沙盘,筹划着接下来该如何排兵布阵。
谁知坐在对面的少年们骤然安静下来,一动不动,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之物。
赢秀不满地催促:“你们怎么不动了?不是说下一战必定要胜我么?”
一个少年替他着急,顶着满脸的白条,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看身后,赢秀满怀疑问,缓缓转头——
帝王宛如玉山,立在身后,平静地注视着他们,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看了多久。
赢秀忙不迭站起身,站得身板笔直,贴在额头上的白条还在迎风晃动,“殷奂你下朝啦!”
少年们也连忙起身,俯身下跪,齐声道:“下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王没看他们一眼,望着赢秀,“你很喜欢他们?”
赢秀不假思索道:“他们个个都生得漂亮,人也聪慧,我——”话说到一半,赢秀想起什么,连忙改口:“我还是最喜欢你。”
话罢,他趁着谢舟不注意,悄悄地活动了一下脚踝,方才一直搭在踏牀上,时间久了,难免有些发麻。
帝王沉默片刻,终于垂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少年们,对内监总管道:“送他们出宫。”
言下之意,便是从哪来的送回哪去。
赢秀有些急了,他好不容易才遇见这么多同龄的友人,才见了一面他们就要走了。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恰好撞上帝王漆黑的眸光,昳丽冷眼的眉眼一片幽冷,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
但直觉告诉赢秀,殷奂此刻并不高兴。
赢秀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少年们一个一个走了,走至廊庑转角,几个少年转过身,回首朝他招了招手。
赢秀抬眸,快速地看了一眼帝王,发现殷奂正在凝眸注视一片狼藉的沙盘,趁机踮起脚尖,用力朝他们挥手。
帝王收回视线,垂眸,一眼便看见了正在努力挥手的赢秀。
他循着赢秀的视线望去,看见殿外廊庑尽头,几个少年磨磨蹭蹭,几步的路走了半天,甚至每走一步都要回首招手。
帝王:“……”
——觊觎赢秀的人太多了。
只不过是半日而已,甚至招惹了这么多人。
赢秀收回手,眸光还落在廊庑深处,依依不舍。
他回过头,措不及防地撞入一双幽深冰凉的眼眸,距离极近,甚至能看见对方稠艳秀丽的眼形,微微上挑的眼尾。
帝王低垂眉眼,一直在平静地俯视他。
赢秀没来由地有些心慌,斟酌着,还没开口,却看见帝王伸出指尖,缓缓靠近,冰凉的指腹落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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