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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厂长还没回来,老五已经喝了一暖壶的水了。
想到这儿,他又把茶杯端了起来,茶叶都泡淡了,杯壁上粘了几片,像老太太贴在眼皮上的纸片。他向着杯子呸一口,把茶杯搁回厂长桌面上,低下头去看老七,这小子从上午起就在看他那破手机,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老五后撤一步,清清嗓子,问:“看什么玩意呢?”
侄子理所应当没理他,老五吃了个哑巴亏,背着手走了,踱步到厂长的黑檀木桌子前,看向真皮座椅后层层叠叠的奖状。
各种奖项证书他也看不懂,走了几步远,终于看到一张值得谈论的。
“厂长还是北航毕业的啊!”
他放大嗓门嚷嚷了一句,靠近檀木柜子,挨个字念了起来。
“……完成了本科学习,业已毕业,授予学士学位——人才,人才。”
等老五把人家的毕业证念完,暖气片旁边的人转了身,虽然脸过来了,但手里还捧着手机。
“你再看看是不是北航?”老七问他叔。
没想到念个学位证能把这小子叫起来,老五背着手打量了他一下。
“那怎么不是呢?没上过学也不能是文盲。”
说完,当叔叔的整整领子又贴近了一步,眯上眼睛认真查看后,缓缓直起了身子,一脸错愕。
“怎么还有个学院呢?”
老七冷哼一声,拍着大衣下摆站了起来。
“老早就看到这张证了,不是那块料非要装个有才的样子。”
应该是蹲久了蹲麻了脚,老七走起路来两脚打架,小步挪着到了窗户口,老五在他身后清清嗓子。
“老七啊,叔知道你现在心里有怨气,但你也不能怪别人,你要怪就怪叔吧。”
僵了一天,这爱面子如命的东北老男人终于肯低低头了,老七有点不好意思地搓搓肩膀,接着问他:
“那叔你知道方慧的消息吗?之前我发几条她能回一下,现在我都发了三四天了,她那边连个信都没有。”
话一出,老五刚刚深思熟虑的担当模样没了,他晃晃脑袋:
“这真没听说,这你怨不得我。”w?a?n?g?阯?发?布?y?e?????????ē?n?2????2??????????M
见这小子的脸当即抽在了一起,老五又赶紧补充:“许是找到好工作,遇了个好人家呢?”
看老七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老五赶忙开始语重心长:“七啊,叔说这话你别不爱听,缘分这种事是天注定的,我就说了,当时去五台山算说你三婚之前遇不到真爱,这东西就是得——”
“别磨叽了,叔。”老七满腔委屈只剩下了摆手,“你又要说和我婶遇见的事儿了吧?”
“是啊!那时候多好。”老五显然没注意他侄子在说什么,“你婶抢我妈骨灰盒的时候,我就认定她得是我媳妇了。”
听着他叔滔滔不绝说起了当年在技工学院的往事,老七撅着嘴把线从墙上拔了下来,绕两圈揣进了军大衣口袋,回身围着阳台走时,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一个猛回头。
“叔,你说,厂长是不是知道方慧去哪里了?”
老五眼一眯,嘴一抿,回他:“别瞎说啊,方慧她就从厂里干了两年会计,厂长上哪儿知道她干啥去了?”
话音落下,屋子里的沉默像是给他这句话来了声质疑,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檀木柜子里的那张学位证,那张不是人才胜似人才的证明。
当叔叔的背着手,迈方步贴近了柜子,隔着玻璃,嘴里喃喃自语:
“这事,还真说不准呢……”
还没等他看破红尘的戏码表演完,厂长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了,一声响,一阵穿堂风,木门之后厂长登场。
他没在乎屋里一老一少两个人,拉松工装服里的领带,径直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一阵叹息后,他抓起黑檀木桌子上的茶杯,又合上杯盖,抬头看屠老五,那人站得离他极近,显然刚就在盯着证书看。
“这水谁倒的?”他问。
老五倒的,老五喝的,剩下这点也是老五剩的。
“我,我倒的。”但老五可不敢承认是沾过他的手的。
孙厂长默不作声看着他,打开杯盖又晃了晃,问:
“你们有什么事吗?”
在叔侄俩大眼瞪小眼半分钟后,老五先说话了。
“是这样的,厂长——”
“等下,”厂长拧起眉闭上眼,抬起一只手示意他停下,“如果有什么坏事今天就别提了,赞助商的生意没谈成,他们因为之前新闻里那事怀疑厂里的资金构成有问题,短时间内我不想再听见坏消息了。”
新闻那事,松花江上那事,老凡头自己扎进江里又被人捞出来现在还在公安局停尸间躺着那事。
沉默旷日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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