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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形容不好。
“你们两位,早上出来时看过新闻了吗?”孙厂长发出了他的第一句问话。
老七看了看他叔叔,连忙接话:“厂长,我们哪敢这时候看新闻啊,我们知道这一路我们损失了厂里一辆车,任务也没办好——”
说到这儿戛然而止,因为他注意到了厂长的不为所动,片刻之后,孙厂长的手指终于从嘴边拿开了,他说出了他的第二个问句:
“我说,你们早上看过新闻了吗?”
跟第一句只有一个断句的差别,叔侄俩面面相觑。
“如果你们早上看过新闻了的话,”孙久缓缓站了起来,理着他的藏蓝色夹克走到窗边,“应该看到咱们厂上本地新闻了吧。”
和文化人交流就是这个样子,前言不搭后语,但能感觉到其中微妙的高端。老五接了他侄子的话头:
“厂长,咱们厂上新闻那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您是年轻有为,咱们厂那是——”
孙久当即回过头来怒吼一声:“我他妈说的是你俩掉松花江里那辆车上新闻了!”
他俩从来没听过厂长这么大声说话,所以这一嗓子结束之后,办公室里足足半分钟没人再开口。办公室外的助理位置上,严书记给手里的报纸翻了面,满足地展露出微笑。
“你们掉河里的车,车上的死人,死人是他妈我厂里的人!你们觉得我还不够出名是吗,啊?”
话说完,厂长跌回了椅子,他用手解着自己衬衫的扣子,抿紧下唇呼出一口气。
“这车……”屠老五僵了好一会儿,“是谁捞上来的?”
“我怎么能知道,不如问你自己吧。”厂长在揉眉心,自说自话一般,“说不定是我的哪个仇人。”
叔侄俩又面面相觑了第二次,俩人一起打工十年,对这模样再熟悉不过了,包工头一旦闭嘴转身,生意就要告吹了,本金就要先飞了。
“厂长。”老五忽然冒了两个字出来。
孙久没看他,老五的视线飘忽着:“我还有个办法,把您损失降到最低。”
厂长没回话,站起来就要走,见这架势,他加快了语速:“我们可以让唯二目击者闭嘴。”
“唯二目击者?”孙久停了步子,转头问他,“那不就是你们两个吗?”
话音落下,连助理位置上的严国贤都不乐了,他竖起耳朵向着屋子里,几秒钟之后,安静的办公室里忽然爆发起一阵笑声。
“厂长你可真会开玩笑,”老五笑得脸都僵直了,他疯狂地用胳膊拐着侄子,“快谢谢厂长给我们机会。”
孙久收起了脸上似有若无的笑,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接着说吧。”
老五慌忙止住了傻乐,微微凑近身子:“我们路上拦车的时候,只有一辆停了。”
和颜悦色只不过一秒钟,孙厂长的脸色又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
“你们还拦车?”
“毕竟我们在下决心走回玻璃厂前,也是想拦一辆回来的!”老五慌忙解释完,老七在一旁赶忙跟着点头。
上午十点,青年才俊孙厂长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来面对他不争气的下属。
“拦住这人长什么样,记住你们了吗?”
老五若有所思:“一个是黄毛,挺年轻的,另一个没看清脸,戴了鸭舌帽。”
“鸭舌帽?”这次换厂长若有所思,“这年头戴帽子的司机都是秃子,我认识的人里没有秃子。”
叔侄俩赶忙点头赞同,片刻之后,老五又压低嗓音继续说:“所以我们打算——”
“别说了,这些都不是我要求的,无论做什么决定,你们看着办就好。”
言简意赅,但并不简单易懂。说完话之后,厂长转身就向着门口去了,到了红木门边,叔侄俩还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门打开,厂长又恢复了往常的平易近人:
“我接下来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没时间看厂里的事。”
他转了头,表情淡然:“你们两位,自己把事情办好。”
——
上午十点半,一百八十公里外的绥满高速公路边缘,尤天白对着明亮的阳光狠狠打了个喷嚏。身后捋着他头发正要剪的理发小妹抖了一抖。
“你别动啊,再动真剪成秃瓢了。”
尤天白用手揉着鼻子,理发店蒙尘的镜子里,他的脸色看上去不那么好。
“可能哪个老情人想我了。”他词不达意地回了一嘴。
小妹的注意力还在他头发上,心不在焉问:“是之前玻璃制品厂的老板——像朝鲜人的那个?”
“哇,你记忆力可真好啊。”尤天白称赞了一句,但语气里毫无赞叹之意。他有点想抽烟,但当着年轻女孩的面儿又不好意思,最后只是叹口气,向椅子背上靠了靠。
这是他每年进货时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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