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圣驾临孔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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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两侧,让出一条通路。

孔闻韶忙上前半步,侧身引着朱厚照往孔府的方向走,族老们和地方官紧随其后,脚步放得极轻。

明黄的龙旗被风掀得轻轻晃,映着暮色里的青砖墙,浩浩荡荡的队伍没了赶路时的急切,倒多了几分庄重。

护军营并旗手营在城外驻扎。

只有锦衣卫、御前侍卫才跟随皇帝进了城。

等皇帝一众人来到了衍圣公府门前,朱厚照心中暗自叹道:“了不得!”

跨进衍圣公府大门时,朱厚照的目光先落在门楣“圣府”

匾额上——那是永乐年御赐的黑漆金匾,边缘雕着浅淡的云纹,金粉虽经十余年,却没半点斑驳,倒比京中公侯府的鎏金匾额多了几分素净。

两侧楹联是前朝大儒手书,颜体字笔力沉厚,“同天并老文章道德”

几字在暮色里透着温润。

往里走是仪门,朱漆门上钉着七路黄铜钉,钉头没鎏金,只磨得亮,衍圣公虽列“文官之”

,却仍遵公侯礼制,半分僭越也无。

守门的仆役都穿着青布长衫,领口镶着半寸白边,原来府中前厅的侍从皆换成了宫中的人,见他进来,齐齐躬身,连呼吸都放得轻,故而比原先孔府仆役更显规矩。

穿过仪门的甬道是青砖铺的,缝里长着些细草,却扫得干净。

两侧厢房的门楣木牌是旧物,“管勾厅”

“典籍厅”

几字漆皮有些磨损,却用朱漆补得整齐。

朱厚照走到“管勾厅”

窗下时,他侧眼瞥了眼引路的孔闻韶,见对方双手垂在身前,指节轻轻扣着玉带,倒不像有愧色,只透着几分恭谨。

甬道尽头的大堂前,月台两侧立着四株宋柏,树干上挂着弘治年间府尹题的木牌,字迹已淡。

朱厚照走到柏树下,抬手抚了抚树皮——粗糙的纹理里还带着暮色的凉意,“这树年龄不少了吧?”

他随口问。

孔闻韶忙躬身回话,声音稳得没半点颤:“回陛下,弘治十二年曾量过,如今确比那时粗了两指。

府里人按老规矩,每月都用清水浇根,不敢怠慢。”

上了月台进大堂,迎面是“万世师表”

的匾额,下面摆着张紫檀木公案,也是御赐之物,案面没雕花纹,只边角有淡淡的包浆。

案上摆着两方砚台,一方是端溪老坑,一方是洮河石,都是寻常儒臣常用的,没有玉砚的奢华;笔架上插着几支狼毫笔,笔杆是竹制的,只刻了“圣府”

二字。

朱厚照走到案前,指尖轻轻碰了碰砚台——余温尚在,想来日常是常用的,倒不是摆样子。

大堂两侧的架子上,摆着弘治朝赐的仪仗:金瓜、钺斧都是铜制,无鎏金,只在柄上缠了青布;朝天镫的镫身刻着“大明弘治年制”

,简洁得很。

朱厚照扫过这些仪仗,显得这圣府的规制虽尊,却更重“礼”

而非“奢”

墙上挂着幅《孔子圣迹图》,是弘治年间画院待诏所绘,院体画风,笔触规整,色彩素净,画的是孔子杏坛讲学。

朱厚照站在画前,看了片刻,心里忽然有了几分笃定:不管孔家私下里如何,至少在“尊孔”

这件事上,他们不敢有半分怠慢。

而自己此行,既要借祭孔稳住天下士绅,还有一件事就是这衍圣公府,既是尊孔的圣地,或许也是解开田土之治症结的关键之地。

堂外的风裹着院里的桂花香吹进来,朱厚照拢了拢披风,转头对孔闻韶道:“住的地方不必太讲究,按照规制来就好。”

孔闻韶忙应“是”

,引着他往后院走时,朱厚照又回头看了眼大堂的公案——案上的砚台映着暮色,竟透着几分简朴,心里忽然生出些安稳来:这衍圣公府,倒真有几分“与国咸休”

的样子。

堂外的风透过窗棂吹进来,带着院里桂花的淡香,混着大堂里淡淡的墨香,倒让这庄重的地方多了几分暖意。

朱厚照转过身,看着孔闻韶依旧躬身的模样,忽然道:“祭孔的仪轨,都备妥了?”

孔闻韶忙抬头,语气恭敬:“回陛下,都按规制备妥了,乐舞生、礼器都已查验过三遍,绝无差池。”

朱厚照点点头,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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