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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中间这五年不过平常出门宴游,此番他也不过是接到一个刚刚踏青回来的十六岁的她。

车马粼粼,不到一刻,便已至嘉善坊。

周缨自马车上下来,仰头看了一眼这座宅邸。

朱漆大门高大巍峨,自显威仪景象。

沿着中庭走至二进院中,灯火燃得正盛,女使正鱼贯摆膳。

崔述站在阶前,见她进来,快步迎上来,唤道:“阿缨。”

语气里竟有几分无措。

听得周缨没来由地一笑。

她上前极自然地挽过他的手,牵着他往里行去。

鹅卵石硌得脚底轻一阵重一阵,心中亦如扁舟,飘来晃去。

直至迈上平整的石阶,扁舟靠岸,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周缨与他在膳桌前对坐下来,二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这大抵还是离开净波门外后,头一回能只有他们两人,光明正大地安然同坐一案,安安静静不受打扰地吃上一餐。

哪怕先前在绥宁,庶务缠身,人多眼杂,亦不过是草草吃上两口,难有此时的宁和。

周缨连尝了几道菜,自然得宛若这几年,他们一直都是这般相处一般,从来不曾受困于宫规,交游自由。

崔述替她搛了两块鹅肉:“去一趟绥宁,瘦得厉害,多吃些。”

周缨说“好”,又问:“你搬过来住了?”

“暂且没有。也算当上客人了,过来帮你收拾下,你出来便能住。”崔述点头。

周缨“噗”地一笑,取笑道:“当朝副相,深受圣宠,自己不曾置处宅子便罢了,怎么这么几年过去,连处宅子的赏都没讨到?说出来也不怕同僚笑话么?”

“住哪都一样。”

周缨倒无言了,三日一朝会,早起应卯,长年累月下来,换作是她,恐怕断是吃不消的,他却仿佛无知无觉一般。

她便有些生气:“怎么能住哪都一样呢?”

崔述会错意,想了想,只说:“如今住这里,自然倒是极好的。只是偷摸些,不好叫人知道。”

周缨“噗嗤”笑出声来。

忽然有些想逗他,便问:“同僚想寻你去何处寻?总有些人想拜访你吧。”

“白日间我几乎都在公署,离署后,我本也不见外客。”崔述答得正经。

树敌甚多,攀附阿谀者亦繁,官居高位者,不见私客倒是常情。

周缨便没有什么话好说,待吃完这一餐,女使呈上来几碟精致的当季水果,周缨眼神方往橘子上瞟了瞟,崔述的手便跟了过去。

纤长骨感的一双手,灵活地褪了皮,除了橘络,才将橘瓣递过来。

周缨轻轻凑上去,咬住了这瓣橘子,香甜又沁凉,令她没忍住笑了笑。

“中宫将你调往尚宫局了?”崔述手上动作没停,将橘子剥好皮,分瓣放至眼前的空碟中。

周缨随口“嗯”了一声:“司记有缺,便让我顶上了。”

“掌文书、印玺、符契,这些事对你来说倒不难,上手得快吧?”

“还行,跟着林尚宫学做事,林尚宫比祝尚仪还严厉些,但也有求必应,有惑必解。”

崔述“嗯”了一声:“皇后选人眼光不错,眼下宫廷中,少有德不配位者。”

女官重学识德望,与普通宫女选擢机制自来大有不同,已适人者入宫禁为女官在各朝都并不违制。

但周缨情况并不一样,他为太子师,她若还随侍东宫,必常有往来。

既知二人前事,中宫掌宫壸教化,自不会允他二人再于宫闱中有私交,将周缨调离是必然的事。

周缨倒并不觉得惋惜,只道:“没关系,都是做事。都说东宫是个香钵钵,来日必享荣华,失了可惜。但眼下连升两阶,后廷内又有谁不羡慕我?近日见我,有些人连眼珠子都红得能滴出血来。”

崔述一笑,见她还有开玩笑的心思,便知没有什么好操心的。

周缨尝了几瓣橘子,他便又道:“天寒了,尝尝即可,别贪多。”

“好。”周缨托腮看着他,点破他心中所想,“真只想当客人?没话想对我说?”

崔述净手时水都溅了些在铜盆边缘,他以热巾擦干手,长吸一口气,才道:“那自然不是。阿缨,你愿不愿意……”

周缨笑盈盈地看着他,双瞳亮汪汪的,像一汪蕴着柔波的秋水。

他竟有些紧张,喉结滚了一下,才接道:“愿不愿意嫁我为妻?”

周缨没有说话,眼睛眨也未眨地盯着他,颊边梨涡浅浅。

“虽碍于内外交结,不便公之于众,但必不可少的婚仪,还是不想亏欠你。这几日一直预备着,虽仓促了些,但绝无轻慢你的意思。”他顿了顿,又道,“你若愿意,你我当结为夫妻,往后必不敢相负。你若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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