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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拿,
你怎么能如此可恨!
難道,神性会将一个人的人性吞噬至此吗?
约拿心中酸涩,
重重地扇了自己一掌。
紧接着,
外面再次传来了仆从的通报声。
这声音比方才更急、更高,宣示着贵宾的不滿。
约拿理了理衣襟,起身去开门。
“什么事?”
他看向门前守着的仆从,淡淡道。
仆从急得满头大汗,却仍弯下腰,不敢直视约拿的眼睛,急急道:
“陛下携大将军拜访,已经在正殿等着了。”
“您快去吧!”
约拿却觉得有几分蹊跷:
“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值得两位同时莅临……传令的人没有说清楚么?”
仆从擦了擦额间的汗,低低道:
“这就不太清楚了,那两位只是说……讓您带着神使过去。”
约拿心头的疑云愈浓,但眼下避而不及,便只能对仆从说:
“我知道了,你告诉传令的人,我们二人稍整仪容,很快就到,为二位上些茶点。”
仆从松了一口气,道:
“不必您开口,已经上了最好的葡萄酒和无花果蜂蜜奶糕。您的话,我这就去传。”
仆从深深一躬,随后一溜烟似的跑了。
约拿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强。
但他只能转身回房,几名侍从跟了上来,侍奉二人更衣。
*
赛桃才被人狠狠吃了嘴巴,还未缓过来,便又被几名侍从当成洋娃娃打扮,恹恹地没有精神。
这个世界的人……
比他想象的还要坏很多。
赛桃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其实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方才被约拿吓到了,现在对方低眉顺眼了起来,他便蹬鼻子上脸了。
约拿一向傲气,
现在竟也任他欺辱,倒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抱歉,”约拿替赛桃理着发辫,声音很低,“刚刚的事,是我为太阳神上身所做,非我本意。”
赛桃一听见他的声音就烦,
就是这张嘴巴,刚刚把他弄得哭也哭不出来。
讨厌透了。
赛桃将鞋尖踩在约拿的雙腿之间,那處丑陋、膨大,正适合垫脚。
而约拿一声不吭,
赛桃志得意满。
不多时,
二人收拾整齊,穿过漫长的回廊与赫卡门,不远处矗立的方尖碑投下一片阴影,算算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贵客莅临,就连引路的仆从也穿戴正式,不论男女,墨绿色的粗眼线齊齐飞到了鬓角,皮肤上涂抹了红赭石与橄榄油,让面容看起来更加红润而有光泽。
化妆对于埃及人来说,是一种礼仪。而男性对于化妆品的热爱并不低于女性,整个埃及从上到下,都奉“美”为圣洁的代表。
赛桃这样全身雪白,肌肤剔透的,更是要送进神庙,奉给神明才对。
二人随着侍从,穿过赫卡门,缓缓进入雙权杖大殿。
这雙权杖指的是牧羊人的牧杖与收集丹脂的连枷,牧杖象征着王权,连枷象征着古埃及肥沃而富饶的土地。
在九柱神中,奥西里斯是唯一手持双杖的神,自第二王朝起,双杖除了代指奥西里斯,更成为法老权威的象征,几乎每一任法老都在自己的棺桲上用青铜、黑曜石与黄金雕刻双杖,寓意着法老死后仍旧统掌冥界。
双杖,是王权最极致的代表。
赛桃跟着约拿,穿梭拱门与台阶,步入正殿。
果不其然,在席上看见了美伦普塔与大将军維奇两人。
二人周身还围着成群的奴隶与仆从,赛桃与约拿进场,齐齐跪倒。
而望着席上的美伦普塔与維奇,赛桃跟着约拿半跪行礼。
美伦普塔挥了挥手,示意二人起身入座。
约拿与二人简单寒暄后,便单刀直入,问及二人到访的目的。
美伦普塔笑了笑,看向維奇:
“是这样的,你应該也知道,自远征迦南回程以来,维奇便一直头疼,原先还好,这段时间越来越严重,有时彻夜不能眠。”
约拿点头致意,又开口说了几句场面话,关心维奇的身体状况。
“我也是为他寻遍名醫,用过安息香与绿乳香,仍不见好;然后是将干姜丝与杜松浆果磨粉冲服,也不起效果;再然后是什么雪松油、鳄鱼皮干、荷荷巴油还有黑种草,都没太大的效果。”
美伦普塔皱眉叹气,拿起手边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约拿大概猜到了二人此行的目的。
美伦普塔放下酒杯,继续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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