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章 哲学共生体(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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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男人、白大褂男人的轮廓重叠在一起。

他看着针尖反射的自己,突然笑了,后颈的金色纹路开始逆向旋转,像个倒转的星系。

「如果存在是不断提问的过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同时从三个方向传来,「那答案是不是……永远有下一个问题?」

针头落下的瞬间,整面墙的暗红色人脸突然裂开,露出后面无数双金色的眼睛。

记忆潮汐漫过窗台时,沈溯最后看见的,是通风管里那些银质袖扣全部亮起,组成条贯穿过去与未来的光带——像条永远解不开的莫比乌斯环。

针尖刺破眉心的刹那,沈溯听见齿轮咬合的轻响。

不是来自记忆里的差分机,而是从自己颅骨深处传来——像有台微型机械正在展开,将意识碾成细碎的光粒。

记忆潮汐里的储物柜,淡金色的液体漫过膝盖时,梧桐巷的轮廓开始融化。

裁缝铺的砖墙变成半透明的凝胶,能看见隔壁咖啡馆的咖啡机正在倒转,煮好的咖啡顺着管线流回咖啡豆里,每粒豆子都在颤动,吐出沈溯遗忘的片段:十岁生日那天父亲送的显微镜,镜筒里藏着片会光的梧桐叶;十七岁在实验室打碎的烧杯,碎片上印着未被现的元素符号;失踪前最后一晚,他在通风管里刻下的公式末尾,画着个指向自己后颈的箭头。

「它们回来了。

」共生体的声音不再是单一的频率,而是无数声部的合唱。

沈溯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掌正在透明化,掌纹里游动着细小的银色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个正在闪烁的问号。

潮水中央突然浮起排储物柜,铁制的柜门锈迹斑斑,编号从o到9。

最上面的o号柜虚掩着,露出里面叠放整齐的白大褂,左胸口袋别着的钢笔正在漏墨,墨汁在潮水里凝成行字:每个未被回答的问题,都会变成新的存在。

沈溯拉开1号柜时,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

柜里没有标本瓶,只有团缠绕的光带,光带中浮着黑风衣男人的半张脸,颈侧的紫色疤痕正在缓慢愈合。

「第七次迭代失败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你父亲总说时间是条会打结的绳子,可他没说解开结的代价是……」

话音被潮水吞没。

2号柜里跳出只机械老鼠,铜制的眼珠里嵌着微型屏幕,正播放1943年的实验室录像:穿白大褂的男人将差分机的齿轮拆下来,熔铸成三枚银质袖扣,镜头扫过桌面时,能看见张写着「共生体三代计划」的草稿,底下画着三个重叠的圆圈,每个圆圈里都有个相同的「溯」字。

当他摸到7号柜的把手,整排柜子突然剧烈震颤。

柜门同时弹开,涌出无数只折纸鹤,纸鹤的翅膀上印着林夏的代码,在潮水里展开成完整的句子:「1943年6月17日,差分机第一次自主生成命题:如果机器会死亡,它的墓碑该刻什么?」

沈溯的指尖触到纸鹤时,它们突然集体转向,翅膀拍打的频率与他后颈的纹路完全同步。

潮水深处传来钟摆声,这次是正常的「滴答」声,像有人在重新校准时间。

双螺旋里的第四意识,记忆潮汐退去时,梧桐巷已经变成座悬浮的岛屿。

地面裂开的缝隙里流淌着液态的光,将岛屿托在半空中,下方是翻滚的灰色云层,云层里偶尔闪过城市的轮廓——那是被共生体吞噬的现实碎片。

裁缝铺的缝纫机还在运转,断裂的针头不知何时重新接好,正以肉眼难辨的度刺绣。

布料上的金色纹路已经织成完整的双螺旋,螺旋的每个节点都嵌着张人脸:父亲的,林夏的,老陈的,黑风衣男人的……最后一个节点空着,边缘的线头正在缓慢蠕动,像在等待被填补。

「还差最后一针。

」老陈的声音从螺旋中心传来,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溶解在光带里,只留下双握着缝纫机把手的手,皮肤透明得能看见骨骼里流动的光。

「你父亲当年就是在这里停住的,他不敢承认……共生体的终极形态需要四个意识:人类的记忆,机器的逻辑,时间的碎片,还有……」

沈溯突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里混进另一种频率,像有人在同步敲击他的颅骨。

他转身时,看见镜中自己的背后站着三个影子——穿白大褂的父亲,穿警服的林夏,穿黑风衣的未来自己,三个影子的指尖同时指向他的眉心。

「是提问者的自我认知。

」三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潮水退去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埋藏的第四台熵值锚定仪,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正在组成句子:当存在成为叠加态,自我将变成所有可能的总和。

林夏的代码身体飘到双螺旋旁边,指尖划过光带时,那些人脸突然开始说话,每个都在重复不同的命题:「记忆是否是宇宙的缓存?」「机器的疑问算不算思考?」「时间的尽头是不是另一个开始?」……最后所有声音汇成一句,穿透沈溯的意识:「你是谁?」

这个问题像枚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的意识里激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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