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个时代的落幕(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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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

朱祁镇在旁边陪着,送太皇太后最后一程。

太皇太后就好像一个小姑娘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香,这春色满目总是看不足的。”

朱祁镇说道:“娘娘喜欢,可以常来。”

太皇太后说道:“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大抵大限到了,皇帝啊,说实话,你比你爹要强多了。”

朱祁镇立即说道:“孙儿比不得父皇。”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说道:“我自己的儿子,我不知道。

你爹什么都好,就是太贪玩了。

从来不肯踏踏实实的做一件事情,喜欢画画,喜欢斗蟋蟀,见了几个狐媚子就走不动路了,说起来的确是能文能武。

要不是祖宗留下基业深厚,他是不是准备做宋徽宗啊。”

朱祁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对子言父,任何时候,都是一个很失礼的举动。

但是说话的偏偏是太皇太后。

母亲数落儿子,不管当着谁的面,也是天经地义的。

不要说现在宣宗已经去了,即便宣宗还在,面对太皇太后这样说,他也待受着。

不过说实话宣宗朱瞻基文可安天下,武可定乾坤,的确是有玩的资本,比起明朝任何一个皇帝都要优秀,比起自己更是要把自己甩出好几条街。

太皇太后说道:“皇帝,我最看中你的是什么?知道吗?”

朱祁镇说道:“祖母请讲。”

太皇太后心中说道:“是你战战兢兢之心,你不知道你刚刚登基的时候,在我身边明明是怕得要死,却又刻意讨好的样子,实在是好笑之极。”

“三杨乃是仁宗留下老臣,张辅也是两代侍奉我家,胡濙当初是太宗的私臣,那一个都是我大明忠良死节之臣。

说不客气话,即便那一天你遭逢大难,他们都是会殉节之臣。

真以为我和你父皇都是目盲之辈,会选一些心怀莫测的大臣,当托孤重臣的吗?”

太皇太后看人,并没有看错。

三杨一个病死任上,杨士奇前几天在泰和老家病故,杨溥听闻老友病故,深有体会昨日准备告老还乡,张辅已然七十老龄,胡濙也差不多。

土木堡之变还有夺门之变,这两大政治事件善后中,胡濙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特别是夺门之变的时候,胡濙已经八十了。

可以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太皇太后想起朱祁镇登基以来,很多事情,总觉得可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毕竟太皇太后虽然厉害,但是毕竟不姓朱,而太宗靖难起兵以来,几十年的威信,并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

朱祁镇虽然觉得京营之中最大的势力,乃是靖难勋贵集团,但是这个靖难勋贵集团,其实换一句话,就是天子羽翼。

这个性质一直到大明灭亡都没有怎么变过。

祖孙两人相对一笑,似乎正统以来,宫中所有的暗潮做了一个了结。

太皇太后最后说道:“皇帝,你功课好,说一说,贫贱骄人的典故。”

朱祁镇稍稍一回忆,想起了自己未亲政之前七年日日习文练武的无聊日子,苦笑说道:“这是史记·魏世家之中的典故。”

他微微一顿,就背出一段道:“子击逢文侯之师田子方於朝歌,引车避,下谒。

田子方不为礼。

子击因问曰:‘富贵者骄人乎?且贫贱者骄人乎?’子方曰:‘亦贫贱者骄人耳。

夫诸侯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

贫贱者,行不合,言不用,则去之楚、越,若脱屣然,柰何其同之哉!

’”

简单说就是富贵权势持轻蔑鄙视的嘴脸。

朱祁镇几年学习,可是真下了苦功夫,对儒家学术,仅仅是通其大义而已,但是在史学上却是下了苦功夫,即便而今他也抽时间听翰林院讲课。

武学方面至今没有成绩,不过普通三四人还是近不了身的。

或许,古代的历史书与历史的事实有所出入,但是自从夫子削笔著春秋之后,历史本身就是政治学。

特别是在资治通鉴之中表现的尤其明显。

所以,朱祁镇下功夫读史书,就是为了以资今之用。

太皇太后说道:“‘夫诸侯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

’这一句话,说的太好了,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

你的文韬武略,我不担心,但是你骨子里有一股骄傲之意,是啊,纵然你改了祖宗成法,与内阁大学士坐而论道,但是这种骨子里面的骄傲,却一点也不少。”

大明的礼法严苛,在很多时候都是让下面大臣跪奏,特别是很多严肃的场合之中,但是朱祁镇一改成制,不管大小臣工,在朱祁镇面前都有一个座位,当然了,也会因为官职不同,分为椅子,长木板凳,或者是墩子。

但是这一点上,却足够朱祁镇收拢很多人心了。

“祖母”

朱祁镇想要反驳。

他是有好多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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