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至简(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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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石镇的晨雾还未散尽,“益生堂”药铺的木门已被轻轻推开。白芷背着竹编药篮走进来,将沾着露水的新鲜草药放在墙角,转身便蹲下身子,忙活在案板上堆积如山的干草药上。她的手指修长却有力,指尖细细拂过每一片黄芩的叶子,每一根甘草的根茎,连藏在叶脉间的细小绒毛和泥土杂质,都要捏出来放在一旁的瓷碟里,动作专注得像是在打理一件稀世珍宝。

    药铺老板王伯坐在柜台后面拨弄着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角落里的女孩。他放下算盘,端起桌上的粗瓷茶碗抿了一口,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阿芷,你这个人,也太实在了吧!”这些草药都是从山里采来的正经药材,即使带点微尘杂质,熬制成药汤也差不了多少,何必如此较真呢?耽误了时间,以后客人来了谁也不打招呼。”

    白芷闻声直上身,发梢沾了点干草碎屑,指尖还带着新鲜的泥土,脸上却漾起一丝温和的笑意。她把挑出来的杂质倒进废纸篓,拍手上的灰:“王伯,药品是治病救人的东西,哪有半点马虎的地方?”前阵子张姨来抓治咳嗽的药,她体质本就敏感,如果药里混了刺激性的草屑,说不定会加重病情。“我们开药铺的的是良心。”

    王伯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无奈地摇头,心里却暗暗点赞。这姑娘来药铺做三年了,性格沉稳得不像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干啥都慢工出细活。谁也不知道,白芷其实是青玄宗的弟子,当年玄机子道长云游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她天生的灵体根骨,说她“禀赋卓绝,大有勘破虚妄的大帝之姿”,破格收了她的门下。

    可柏芝偏偏天生不喜争斗。师兄弟们整日在演武场上比拼剑术、切磋法术,她却总爱泡在宗门的药庐跟着药庐先生对草药进行辨识,对药理进行研究。师父虽然遗憾她没有走上“大道”,但也尊重她的选择。三年前,她主动请缨出山历练,放弃了青玄宗弟子的身份光环,在青石镇找了一家不起眼的药铺,安安心心地做起了,每天与草药为伴,日子过得平淡如水,但也是自得其乐,乐此不疲。

    时间过了一半,药铺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白芷刚将挑好的草药分类装罐,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管家模样的的呵斥:“磨蹭什么?”还不快把门再推开些,小心碰了我公子哥!”

    王伯连忙迎上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锦缎华服的少公子,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一手捂着胸口,不时地低咳几声,身旁跟着四五个精壮的家丁,一看,来头可不小。管家叉着腰,语气嚣张:“快拿出你们铺子里最好的药!”我家公子偶感风寒,如果治不好,小心我把你的破铺子给拆了!”

    王伯脸上堆着笑,正要解释风寒需辨证用药,柏芝已经放下手中的活计,缓步走上前:“这管家莫急,还是先让我为公子诊脉看看吧。””

    管家上下打量了她见她穿着粗布衣裙,模样清秀却毫不起眼,顿时露出鄙夷的神色:“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啥医术?”不要耽误了我公子哥的病情!“

    “没什么坏处,让她看看。”华服公子摆摆手,声音弱如风中残烛。他实在是咳得难受,镇上的名医都出诊了,只能先到这个小药铺碰碰运气了。

    柏芝走上前,指尖轻轻搭在公子的腕间。脉象浮而无力,却带着一丝隐秘的燥动,她微微皱眉头:“公子这不是一般的风寒,是肺燥阴虚的病症。”只是脉象虚浮不稳,似乎还隐藏着惊悸盗汗的一般的麻黄、桂枝治疗风寒是不能用的。”

    “胡说八道!”管家厉声呵斥,“我家公子昨天还好好的,就是夜里受了点凉,怎么可能有隐疾?你分明是想骗钱!”

    公子却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打断管家的话:“你咋知道我夜里偷汗?””这些日子他确实夜夜失眠,醒来时被褥都被汗水浸湿,只是怕家人担心,一直没说。

    白芷收回手,语气依然温和:“阴虚则火火旺则扰神,夜间自然会心悸失眠,盗汗。”公子怕是常年熬夜伏案,又喜欢吃辣,才把这个病根积累了下来。”

    公子连连点头,看向柏芝的眼神多了几分信服:“姑娘说得极是,那该如何用药呢?””

    “需要慢慢用滋阴润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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