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那东西醒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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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的声音沉缓,“那壁画……并非虚妄。

祖父手记里记载的是一个早已湮灭在风沙中的小部族——‘图勒’。

他们世代居于极北苦寒之地,信奉一种极其古老原始的‘母神’崇拜。

但讽刺的是,这崇拜的核心,并非真正的敬畏,而是……一种将繁衍视为唯一神谕的疯狂。”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厌恶:“图勒部族,人丁稀少,血脉凋零。

不知从何时起,部族中竟只剩下一位拥有‘母神血脉’的适龄女子,被尊为‘圣女王’。

她成了整个部族延续的唯一希望,也成了……所有男性族人……的‘生育工具’。”

沈桃桃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她似乎已经预见了那令人作呕的结局。

“女王被囚禁在高高的祭坛之上,如同圈养的珍贵牲畜。

部族中所有男子登上祭坛,只为在她腹中播下延续血脉的种子。”

陆夫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她不再是‘人’,只是一个承载着整个部族希望的容器。”

“终于,她怀孕了。

部族上下欢腾,视为母神垂怜。

然而……”

陆夫人的声音陡然转低,“当孩子降生时,却是一个……怪物。”

“头颅巨大,四肢萎缩,皮肤青紫,气息微弱。

甚至……在襁褓中,就睁着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对着这个世界出无声的‘注视’。”

“恐惧瞬间取代了狂喜,部族的祭司和长老们惊恐地宣称:“这是母神的诅咒,是部族血脉污秽触怒神灵的证明。

这畸形的怪物,预示着图勒血脉的彻底断绝,是灭族之兆。”

“荒谬!”

沈桃桃再也忍不住,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

她想起了壁画上女王腹部那团漆黑的阴影。

那根本不是什么诅咒,那是……那是被无数近亲血脉反复玷污而强行孕育的,注定畸形的胎儿。

是生物学上无可辩驳的血淋淋的悲剧。

陆夫人沉重地点点头,肯定了沈桃桃的愤怒:“是的,荒谬。

但在那个蒙昧的时代,恐惧足以吞噬一切理智。

他们将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那个刚刚承受了巨大痛苦,诞下孩子的女王。

认为是她玷污了母神的血脉,是她带来了灾祸,”

“于是,一场血腥的‘净化’开始了。

他们将那个奄奄一息的婴儿,视为‘邪魔的种子’,高高举起,投入了熊熊燃烧的祭坛烈火之中。”

“女王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刚诞下的骨肉在火焰中化为焦炭,听着部族众人狂热的诅咒和祈祷……那一刻,她的心,彻底死了。”

陆夫人的声音浸满寒意:“就在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最后一刻……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混合着心头最绝望的诅咒……还有……对自己孩子的‘保护’执念……将一口精血,狠狠喷向了那团焚烧着她骨肉的火焰。”

“轰!”

“祖父的手记里记载,那一刻,火焰骤然变成了诡异的幽蓝色,狂风平地而起,卷起漫天飞雪。

整个祭坛周围,所有参与祭祀的人,都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寒。

仿佛有无数怨毒的视线从虚空中刺来。”

“女王在烈焰中出了最后一声尖啸,随即,她的身体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但她的怨念和诅咒却并未消散。”

“它们……混合着焚烧婴儿产生的至阴至邪之气,被某种古老的秘法引导……深深的……沉入了这片本就阴煞汇聚的‘养尸地’。”

“这就是‘魇骨寄胎’的源头。”

陆夫人的目光扫过沈桃桃和谢云景震惊的脸,“女王献祭了自己的生命和灵魂,以最恶毒的诅咒为引,以这片绝地为炉,再以那个被献祭的婴儿残骸为‘茧壳’,布下了这个跨越千年的,只为复仇而存在的邪局。”

“她诅咒所有图勒血脉断绝,诅咒所有参与献祭者及其后代永堕地狱,而她则将自己滔天的怨力,寄托在那‘邪胎’之上。

等待它汲取足够的阴煞之力,破茧而出,向这污秽的世界索取代价。”

石室里死寂无声。

只有不知从哪里来的风从缺口处灌入,出呜咽的声响,如同那千年怨魂不甘的哭泣。

沈桃桃只觉得一股悲在胸腔里翻江倒海,“可笑,无耻至极。”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似乎想要穿透那千年前的蒙昧,“什么母神诅咒,什么血脉污秽,狗屁不通。”

她指着主墓室的方向,“真相是什么?真相就是那个部落的男人,愚蠢,自私,懦弱。

他们为了延续自己那点可怜的血脉,把一个女人当成生育的牲口。

不顾人伦,不顾血缘。

强行让她与所有男人……近亲繁衍。

一代又一代,生出畸形儿是必然,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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