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先生於我不碍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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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认为人心本善,而前者却驳斥说性本恶。

青衫少年听见这个问题又翻了个白眼,

“我才活多少年,对自己尚不敢说完全了解,何谈定论天下人性善恶

只以我所见所闻,有些人在一段时期內会表现出性善,在另一段时期又会表现出性恶。

他们的这些善与恶,是会隨著事情的发展和人生节点的变迁互相转换的。

远不止是天生秉性如此就可以解释的,更要著眼於后天物质基础的造就与发展。”

“就比如与我同住泥瓶巷的那个小孩子顾粲。

在他四五岁於夜间街头玩耍的时候,曾被一个路过的醉酒大汉一脚端心,一脚端头。

要不是陈平安及时去保护他,恐怕这小子生死都未可知。

所以站在干岸上的我,从不拿大道理劝他这个被社会以恶毒打的孩子与人为善。

我只是借拳打刘志茂的事情,提醒他拳头上面还有拳头,要记得遵守一些规则。

最起码不要让他最在意的陈平安对他失望。”

隨后看著崔东山若有所思的表情,硬著头皮说了这串话的苏尝也挠了挠头,

“等等,我找找。”

接著这个青衫少年,就从方寸物中拿出一本写著方法论三个字的书。

然后他就在崔东山惊的目光下,一本正经的念了起来。

“光把人心定位性本善或者性本恶,不仅不符合心身成长的客观发展规律。

也是陷入了非黑即白,这种假二分的思想谬误。

所谓假二分,就是將问题简化为只有两种极端选择,而忽略了其背后的两面性、多样性和复杂性。

沉溺於形上学或庸俗进化论的人,往往会採用这种假二分的方式以孤立的、片面的、静止的眼光,对人心会被现实所影响,反过来也会影响现实,这一基本事实视而不见。

不考虑世界所有事物都是在某个系统中运作,相互联繫、相互促进的动態变化的发展观。

而是在观察时只聚焦於一点,想用一句话来淹没事物的真实情形,以达到误导和误解世俗的目的。”

听完这段与空辩人心完全不同的话后,崔东山下意识鼓了鼓掌,

“苏先生说的真好!”

然后他看著施施然把手中册子给合上的少年,脸上的表情也微微一滯。

苏尝刚刚说的確实很好。

如果他不拿著册子念就更好了。

隨后这个白衣少年心中便泛起一个疑问。

这真是他苏尝写的书吗

为什么他跟別人阐述自己的学问,还得现翻书念啊!

不过因为苏尝刚才印章盖脸的余威还在,崔东山也没敢细究。

他只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苏尝,你觉得一个人通过做错事来达到好结果,是对还是错”

在原歷史中,崔就十分在意这个问题。

他想救浩然,又不知道自己的救世方法对不对。

为了理想,他选择了自己认为对的路。

一路背叛一路遗憾,硬著头皮走到最黑暗。

这位绣虎的心中多少曾有过犹豫的,所以才会拿出来问原歷史中的那个陈平安。

而青衫少年在看书的时候就有了个答案。

所以他这次就没有再去翻方寸物中的书本念,而是语气认真的说“在时代的滚滚车轮下,除了故意滥杀之外,想要在浊流里找出一条道路,就需要不断尝试。

不到盖棺定论的时候,又哪来的对错可言。”

说到这的苏尝眼眸里闪著光,

“曾有个人拿过一个將要覆灭王朝的功名。

当过这个王朝的四品大员,与人一起上书过请皇帝改革新法。

他和一些变法改革的能人志士是好友,跟一些卖国奸臣也曾是同窗,

在王朝覆灭后,他建议过一位手握重兵的诸侯去称帝一统天下。

也曾赞同过一种名叫共和的新国家体制。

在国家北伐內战时,他遇见过一位极得民心的雄主,又觉得后者最终能得天下。

所以他还专门营救过这位雄主的同道中人。

他在之后的时间,曾流於青帮,入过佛门了。

最终经新朝的一位开国柱石介绍,加入了那位得天下的雄主的党派。

他这一辈子,兜兜转转。

为了国家的未来找了一生的路,试了一生的错,直到最后才找到了那缕光。

在没人知道什么路才是正確的情况下,谁有资格去否定他之前的那些努力。

说他在之前那些时候,就不该进行那些尝试的吗”

听到苏尝所说之人的故事,崔东山的眼晴里也闪起了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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