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天剑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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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交击的嗡鸣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低沉威压从殿内弥漫出来,与殿外流转的冷光相呼应,如无形的手扼住咽喉,让她呼吸一窒。司马南紧随其后,面色沉静如古井无波,目光却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视着这座取代了昔日道观的庞然大物,每一处雕梁画栋都似暗藏杀机,每一缕流动的灵气都蕴藏着锋锐。冥天步伐轻快,仿佛只是带人参观自家后院,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戏谑笑意始终未散,拉着她径直踏入那片深沉的阴影之中,两人的身影瞬间被殿内的昏暗吞噬。高台之上,古墨垣和叶虚并肩而立。叶虚面色虽还有些苍白,但伤势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呼吸平稳悠长,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只是眼底深处似乎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然而,真正让司马南心头剧震、惊诧莫名的是,古墨垣和叶虚不再是记忆中的中年人形象,而是换回了二十多岁的青年面貌!这变化来得如此突兀而彻底,令她心头骤然紧缩,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是了,师尊和师叔都是修为高深的修士,驻颜有术甚至返老还童并非不可能之事。只是亲眼所见这恍如时光倒流般的景象,仍让司马南心头剧震,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脑中一片嗡鸣。高台上的两人,古墨垣眉宇间却更显张扬锐气,嘴角微抿,目光如电扫视四方,仿佛洗去了岁月尘埃的宝剑,重新绽出逼人的锋芒,那份年轻气盛的姿态与昔日的沉稳判若两人,带着一种近乎锋利的侵略感。他身侧的叶虚,虽面色犹带几分伤后的苍白,但那份清隽疏朗的气质配上年轻俊朗的面容,竟有种不真实的出尘之感,眉目间少了沧桑世故,多了几分疏离淡漠的仙气,如同不食人间烟火。

两人并肩而立,玉冠束发,乌发如墨垂落肩头,衣袂在不知何处涌来的微风中轻轻拂动,袍袖上的暗纹流转着幽光,如同活物;皮肤在殿宇深处流转的冷光映照下,透出一种玉髓般温润的光泽,细腻得不见一丝皱纹,光滑得如同上好的瓷器,哪里还有半分沧桑中年的影子?这瞬间的视觉冲击,比殿宇本身的威压更让司马南感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寒意,仿佛置身于一场精心编织、难以醒来的幻境,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恐惊扰了什么。

司马南喉间干涩发紧,强行压下翻涌的惊疑,目光却无法从那两张过分年轻的脸上移开。这逆转时光般的景象,比那翻天覆地的殿宇更让她心悸,仿佛脚下坚实的汉白玉台阶也变得虚浮不定,随时可能坍塌。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指尖在宽大的袖袍中悄然蜷紧,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古墨垣的目光如实质般扫来,带着青年特有的锐利锋芒,却又沉淀着远超外表的深邃与洞察,那视线落在她身上,竟让她生出一种被彻底看穿、无所遁形的微寒。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扬了扬,那弧度带着几分熟悉的玩味,只是嵌在这张年轻飞扬、充满锐气的脸上,更添几分莫测的压迫感和强烈的违和感。

“回来了?”他的声音响起,清朗如玉磬相击,悦耳却冰冷,裹挟着一股无形的威仪,在空旷肃杀、回音袅袅的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在司马南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上,激起一阵颤栗。这声音,熟悉又陌生,属于她敬重的师尊,却出自一个陌生青年的唇齿,巨大的反差让司马南心头又是一颤,几乎无法将两者联系起来。

叶虚立于古墨垣身侧,虽未言语,只是平静地望过来。他那双曾历经沧桑、疲惫深邃的眼眸,此刻在年轻的面容上,只余下一种近乎剔透的清冷,如同覆盖着薄冰的深潭。那眼神里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平静无波,又仿佛蕴藏着万载寒潭的静默,唯有在视线掠过司马南时,眼底深处那簇微弱却执拗的光焰轻轻跳动了一下,像是确认她的安然无恙,随即又归于沉寂。他周身的气息收敛得极好,如同完美的玉璧,毫无瑕疵,若非那残留的一丝苍白和眉宇间不易察觉的倦怠,几乎让人忘却他不久前才从濒死的重伤中挣扎回来。

冥天在她身侧轻轻“啧”了一声,声音不大,带着惯有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仿佛在提醒她莫要失态,又像是在嘲讽她的失神。司马南猛地回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滔天骇浪,在那两位“青年”长辈无形的、沉甸甸的威压之下,缓缓垂首,依循着记忆中最深的礼节,躬身揖下。动作虽力求沉稳,背脊却挺得笔直,如同拉满的弓弦,僵硬而蓄力。

司马南垂首揖礼的刹那,大殿内那肃杀冷冽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连尘埃都悬停在半空,不敢稍动,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汉白玉地面冰冷地映着她挺直却紧绷如弓弦的身影,也清晰地倒映着高台上那两尊焕然一新、却仿佛由深渊凝成的“青年”剪影,冰冷而陌生。她甚至能无比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微弱轰鸣,以及身侧冥天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玩味与嘲弄的轻笑,那声音尖锐,如同细碎的冰渣子刮擦过光滑的琉璃表面,激起一阵刺骨的寒意,直透骨髓。

“回来了?” 古墨垣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清朗如昔,却带着一种玉石相击后独有的、冰冷而悠长的余韵,在这空旷得令人心悸、几乎能吞噬一切回音的宏大殿宇中幽幽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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