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叶虚下山(2 / 3)
级九转金丹,药效之惊人霸道,竟能在眨眼之间,将他从濒死的深渊彻底拉回,重新赋予蓬勃生机,仿佛刚才那足以致命的恐怖创伤,从未存在过一般。
司马南伤势初愈,体内玄关处残留的暗伤仍隐隐作痛,便执意要在冥天陪同下强撑下山,誓要将那足以钉死郭诚通敌叛国之罪的铁证——那些与匈奴伊稚斜单于往来的绝密信件呈递御前,为父申雪沉冤。这些以暗语写就的密信,详实无比地记录了郭诚如何与匈奴权贵暗通款曲,设下那场狠毒致命的伏击陷阱,目标直指由司马南之父、威震北疆的镇北将军司马瑞所率领的精锐镇北军;信中连设伏的鹰愁涧具体方位、接应暗哨的部署乃至发难的精确时辰都一一详录在案;更揭露了他如何以假军情为饵,诡诈地诱使镇北军主力孤军深入,最终陷入匈奴铁骑的重重围困。这些染血的密信,更是郭诚处心积虑构陷忠良的铁证,它们无情地举证了郭诚如何利用其兵部侍郎的显赫职权,精心伪造了数封司马瑞“通敌”的书信,以极其卑劣的栽赃手段,将这位国之柱石构陷为叛国逆贼,最终踩着镇北军将士的累累忠骨与未寒的碧血,登上了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宝座。
当二人步履沉重地向古墨垣请辞之际,一直静坐调息的叶虚忽地抬掌虚按,一股无形的柔和气劲弥漫开来,洞壁间摇曳的烛影随之凝定片刻,映亮了他沉静如渊水般深不可测的面容。
“你们二人此番下山,便已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险些折损半条性命,岂能再如此莽撞行事?”叶虚声若沉钟,目光扫过司马南苍白倔强的脸庞和冥天紧绷的身躯时,带着不容置疑的长辈威仪,“此事,我与你们师父早有定夺。既然那魔修孽障盘踞金陵,为祸人间,荼毒生灵,便由我亲自出手,了结这段尘缘因果,以免你等再涉险境,横生枝节。”
原来,盘踞于丞相府中的,竟是元婴初期的魔道巨擘血煞子!此人修炼的《噬魂大法》阴毒无比,需以活人生魂献祭方能增进修为。他暗中与丞相郭诚勾结,互为倚仗,郭诚借其邪力铲除政敌异己,手段阴狠酷烈,令人发指。而郭诚则倚仗滔天权势,源源不断地从各地阴森牢狱提调死囚供血煞子修炼邪功。起初尚能以罪囚勉强充数,待血煞子修为日渐精进,所需生魂数量激增,死囚渐罄,供不应求。郭诚的党羽爪牙便开始罗织罪名,构陷冤狱,甚至丧心病狂地派遣丞相府精锐府兵假扮凶残山贼,于金陵城郊外肆意掳掠无辜村民。那些可怜人如同牲畜般被强押入丞相府幽深地底的血腥密室,终成魔修炼功的祭品,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如今的金陵城,早已是乌烟瘴气,愁云惨雾笼罩,寻常街巷间黑雾如剧毒瘴疠般弥漫翻涌,无数怨灵被禁锢其中,发出凄厉刺骨的哀嚎,昼夜不绝于耳。血煞子凭此邪术吞噬万千生魂,恐已突破元婴中期境界,凶威滔天,煞气冲霄,早已非司马南等金丹期修士所能望其项背,更遑论抗衡。
“可……师叔您的旧伤……”司马南看着叶虚清癯依旧的面容,指节因紧握而微微发白,嗓音里浸满了难以掩饰的忧忡。
“不妨事。”叶虚唇角微扬,眸中似有绝世剑芒一闪而逝,锐意逼人,“为师叔功力已复六成有余,再辅以数十年浸(吟)的无上剑道造诣,对付区区金陵魔修,绰绰有余。尔等只需在此安心静养,稳固道基,莫要再轻举妄动,徒然添乱。”他铿锵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落下,霎时稳住了满室摇曳不安的烛影,也仿佛定住了两颗焦灼的心。
司马南虽被师叔那斩钉截铁的保证所安抚,暂时压下了即刻下山的冲动,但紧握的双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也浑然不觉。父亲浴血奋战、最终含冤惨死于乱军之中的惨烈景象,与郭诚那张在朝堂上道貌岸然、实则虚伪至极的脸庞,在她脑中反复交织撕扯,痛彻心扉。她深吸一口带着屋里寒意的凉气,强抑住胸中翻江倒海般的悲愤心绪,垂首低声道:“师叔既已运筹帷幄,早有安排,南儿自当遵从。只是……那魔修盘踞丞相府日久,根基盘根错节,又得郭诚这国贼倾尽国力鼎力相助,恐其巢穴已成龙潭虎穴,邪法布置森严,师叔此行,务必万望小心,步步为营。”
叶虚微微颔首,宽大的玄色袍袖无风自动,一股沛然莫御的凛然剑气自然流泻,使得屋里内温度骤降。“放心,”他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斩妖除魔的决绝,“此獠邪法虽诡谲阴毒,终究是损人害己的旁门左道,根基虚浮不稳。我此去金陵,不止为汝父洗刷沉冤,更要一剑斩断这祸根,彻底拔除这盘踞帝都的毒瘤,涤荡这污浊乾坤!”他目光如电,穿透石窗,望向窗外那沉沉压下的暮色,金陵城的方向仿佛笼罩在一层无形而厚重的血色阴霾之下,连剑观上空常年盘旋的几只通灵白鹤,此刻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清唳声中带着一丝惊惶。“你们且在观中静心修持,稳固境界。待我归来,一切自有分晓。”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若有若无、融入暮色的清风,悄然拂过殿门,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愈发浓重的夜色里,只余下殿内几盏烛火被那离去时带起的微澜惊扰,不安地剧烈摇曳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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