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逃离(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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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呼吸,生怕那零点几秒的黑暗遮蔽,会成为她意识中永恒的终点。那两点幽光依旧悬浮着,没有逼近,没有攻击,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图。正是这种纯粹的、绝对的未知,这种沉默的凝视,比任何狰狞的面孔或咆哮的威胁都更令人胆寒。它在等什么?它想做什么?这悬而未决的疑问本身便是最深的折磨。

那两点幽光,毫无预兆地开始移动。

并非左右扫视,而是极其缓慢地、垂直地向下沉降,仿佛悬浮在空中的鬼火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必然感。伴随着这缓慢得令人发狂的下移,窗内深处,终于传来一丝极其轻微的摩擦声——像是某种沉重而坚硬无比的物体,在布满厚厚灰尘的粗糙石板上被极其缓慢地拖曳。那声音干涩、凝滞、喑哑,每一次微弱的刮擦都精准地碾在司马南紧绷欲断的神经上,如同钝刀割肉。

司马南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全身的血液先是疯狂涌向大脑,又在极致的恐惧中瞬间冰冷凝固,四肢百骸一片麻木。她死死地盯着那两点下移的幽光,它们沉降的速度慢得令人发狂,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无法更改的轨迹。幽光移动的轨迹下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的轮廓……正在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从虚无中“浮”现出来。不再是纯粹的、空洞的黑暗,而是某种……棱角分明、边缘模糊却带着实质感的庞然大物,正被那两点幽光牵引着,从更深的、仿佛地狱般的黑暗里“浮”向破败的窗棂。

是某种活的怪物?还是某种庞大而诡异的机关造物?那沉重的拖曳声,那冰冷的、非人的光芒,似乎都指向后者。但直觉却在她脑中疯狂尖叫、拉响最高警报:不对!那感觉不对!窗后的存在,散发着一种比冰冷的石头更古老、更沉寂、也更……“饥饿”的、难以名状的气息,尽管它没有任何呼吸的起伏,没有任何心跳的搏动,只有一片死寂。

冷汗已经不再是滑落,而是如同失控的小溪般从她额角、鬓边不断涌出,混合着尘土,黏腻地糊在脸上,带来刺痒却不敢擦拭。掐进掌心的指甲几乎要刺穿皮肉,尖锐的疼痛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证明自己还清醒、还未被这恐惧彻底吞噬的锚点。她甚至不敢眨眼,连眼球都不敢转动分毫,死死瞪视着,生怕在眼皮开合的瞬间,那缓慢沉降的幽光会骤然加速,如同捕食的毒蛇,或者那模糊的轮廓会猛地膨胀、扑到窗前!

身后的追兵似乎已经搜遍了茅屋,呼喝声开始朝着更远、与夹道相反的方向扩散开去。但那些属于尘世的喧嚣,此刻如同隔着千山万水、穿越重重迷雾传来,遥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模糊不清的背景噪音。司马南的全部心神、所有的感官,都被那扇破窗、那两点幽光、那缓慢沉降的轨迹和沉重拖曳的摩擦声死死攫住,再无暇他顾。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在无声的恐惧中煎熬。

幽光沉降到了窗棂下方大约三分之一的位置,终于停住了,悬停在那里。那沉重的拖曳声也随之消失。死寂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粘稠,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但司马南的心却沉到了无底深渊——那两点幽光,此刻正以更加清晰、更加直接的角度“看”着她,如同冰冷的探照灯。而它们下方,那模糊轮廓的顶端,已经几乎抵到了破败窗棂那腐朽不堪的下沿。只要再往前一点点……一点点……那未知的实体就将触及这脆弱的屏障。

就在这时,窗棂处一片早已腐朽不堪、布满虫蛀孔洞的木格,似乎承受不住某种无形而沉重的压力,发出一声极其细微却如同惊雷般令人心悸的“咔嚓”断裂声。几粒细小的、如同骨粉般的腐木碎屑,如同被惊扰的尘埃,簌簌地飘落下来,在昏暗的光线中打着旋儿,缓缓坠地。

那窗后模糊的庞大轮廓,仿佛被这微小的声响骤然激活了,极其轻微地……向前“倾”了一下。那动作幅度小得几乎难以用肉眼捕捉,却带着一种非人的、如同生锈机械般的僵硬与迟滞。

就是这几乎难以察觉的、不足寸许的前倾动作,却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阀门,一股令人作呕的、冰冷刺骨的腥甜锈气,如同千年古墓深处未曾消散的怨念,混杂着更浓重的灰尘腐朽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金属在漫长岁月中生锈腐败的气息,猛地从那破窗的缝隙里汹涌喷出,如同实质的毒雾,直扑司马南的面门!这气息如此浓烈、如此霸道,仿佛有形之物,瞬间灌满了她的口鼻,侵入肺腑。她的胃袋猛烈痉挛,喉头剧烈滚动,酸腐的胆汁味混合着那股腥锈气直冲上来,几乎要冲破喉咙。她死死咬紧牙关,牙齿深深嵌入唇肉,一股浓重滚烫的血腥味在口腔里骤然炸开,才勉强压下了那翻江倒海、几乎失控的呕吐感。

那两点幽光依旧稳稳地悬在原处,冰冷地、毫无感情地映照着她因极度惊惧而扭曲惨白的面孔,仿佛在欣赏她的痛苦。但窗内轮廓的顶端,那模糊的、棱角分明的边缘,已经彻底抵住了腐朽的窗棂下沿,将那朽木压得深深凹陷,发出不堪重负的**。借着那两点幽光微弱、惨淡的、如同鬼火的映照,司马南终于看清了抵在窗棂上的那一小片暴露在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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