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理敏卉(1 / 2)
此时正处仲春三月,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先帝过世已足百日,新帝出孝期,后宫只有皇后和三个妃子,且无皇嗣,是以太后安排广选才淑,充裕后宫,以承皇恩,延后嗣。
“诶……”
折幼君细细看着母亲匆匆而去的身影,低声轻叹,蛾眉微蹙。
陛下是不想要这次选秀的——这点,她在上辈子失宠后,才渐渐明悟。
“小姐,怎么了?”
刚进屋里的敏茹旋即察觉出折幼君神色不对。
“无事。”
折幼君晃了晃头,挽在头上的簪钗发出琳琅的响声。
“母亲想让我参加宫选。
选不选中倒是两说,但我准备让你随我一块入京,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奴婢当然是愿意跟着小姐的。”
敏茹一张小圆脸上立马浮现了笑意,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清甜可爱。
自从宫选的消息传来,她娘就跟她说过了,小姐要是想带她入宫,她便做好准备,日后好好服侍小姐。
“嗯。”
随着敏茹稍后进屋的敏卉微微色变,“小姐,那…奴呢?”
折幼君:“四妹身边缺几个丫头,你去跟她吧。”
“小姐……”
“我已经和母亲商量好了,退下去收拾东西吧。”
折幼君冷声。
听到纪氏同意,敏卉倏然明白此事已回天无力,颤抖着声音:“……是。”
盈泪掩面跑了出去。
敏茹暗暗心惊,旋即想到平日里敏卉爱偷懒的事儿,明白了过来。
小姐平日里明面上不太在意这些小事,可实际上,全念在心里呢。
“你也下去歇会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折幼君说。
“是,奴下去了。”
敏茹战战兢兢,依令照做。
走出屋,才松了一口气。
门口守门的丫头,小声好奇的问:“敏茹姐姐,敏卉姐姐刚才怎么苦着跑出来了。”
敏茹一指掩唇,“嘘,长点心,不该问的事不要多嘴。”
屋内,折幼君坐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模糊青涩的自己,又哭又笑,却又不敢大声。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她缓过神来,从衣袖中掏出手帕,抹干净了眼泪,冷静下来思索,重新入宫后,要怎样不失宠,并保全家人和她那个苦命的孩儿。
——陛下对外戚之事很防备。
先帝早先也特意给陛下做了安排,朝中此时是无外戚之扰的。
太后母族赵家,有爵位而无实职,子弟因为太后的数年不得宠,无比老实,生怕落到先帝上一任皇后——贺氏一门诛三族的下场。
皇后白蔚之是清流世家出身,名声大却无权贵实权之官。
三位后妃全是先皇所赐,皆是出身寒微,不成气候。
“…极其厌恶外戚的陛下,怎会愿意在这个时候大选呢。
“一切,都只不过是太后的一意孤行,想要让赵氏女入宫罢了。”
折幼君轻声自语道:
“对陛下来说,太后是在突然给他找麻烦。
要是几个高门贵女入宫,日后前朝后宫互相勾结、传授消息…岂不是自寻烦恼。”
是以,这次宫选最终的结局——参选的几个赵氐女一个都没有入宫。
被选中多是低等官员家的女儿,只有一个三品官家女,四品亦没几个,而她刚好在其中。
倒是年岁十四,脑子痴傻的五王爷涸王,白得了一个身份高贵和几个身份不凡的正妃侧妃。
折幼君越想越笑,只是笑容苦涩,为太后,亦为她自己。
她刚入宫的时候,根本就看不清这些。
是啊,谁能想象呢,陛下对于权利的掌控欲如此之大,寸步不让。
政事这样,女人也一样。
折幼君把玩着梳妆台上装满首饰的梳妆盒,揽镜自照,扶正了头上因为哭泣,而有些歪斜的白玉细簪,小金锁与木盒触碰的“哐”
的声响沉重而又压抑。
“既然陛下喜欢乖巧懂事不闹事的女人,那我就好好当一个木头美人吧。
只有有宠爱,才能保得住孩子…才能替家里洗脱冤屈。
无宠,就什么都没有。”
她的神情愈发平静,像是在宣誓,又就像是在缅悼,缅悼…本该属于她的天真。
夜色渐浓,彩霞消散,满天的星子浮现。
折幼君在自己屋里用完了晚膳,安稳入眠。
躺在家中的被子里,原先持续了很久的失眠多梦好像全部消失了一样,一夜无梦,醒来时己是天光大亮。
在家过完了惬意平淡的最后几日闺阁时光后,折幼君告别了父母兄妹,带着有些紧张的敏茹和几个下仆,家中准备的二万多两银票和碎银,一大箱奁衣服首饰,坐着马车,跟随着入京都参选的队伍,缓缓向北。
由于折父是三秦知府,一路上,无论是护卫,还是领队的官员,都对折幼君非常客气照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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